假山后出现一男子,见礼告罪,“我见园子花开得正好,赏着赏着就走岔了道,惊扰四妹妹和五妹妹了。”
男子长相清秀,五官中最为出彩的是眼神,清澈而干净,让人见之心生好感,正是杜氏嫡亲的侄子,忠平伯府的世子杜子虚。
他才看了顾荃一眼,即刻面红耳赤,尽显腼腆之色。
顾荃和顾苓姐妹俩与他见礼,称呼他为“虚表哥。”
“大表哥。”
还有一道声音,随之而来。
不多会儿,顾荛到了跟前,她看到姐妹俩,露出惊讶的神色,“虽是春日,日头却也毒辣。四妹妹身子弱,莫要贪晒伤了身子。”
又对杜子虚说:“大表哥,母亲找你。”
杜子虚连忙告辞,走出去一段路后忍不住回头。
“四妹妹这模样真是人比花娇,我都想多看两眼。”顾荛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中倒也听不出什么不对来。
她的生母刘姨娘是个安分人,不争宠不冒尖的,连带着她看上去也是与人无争的性子。
顾苓不知为何不喜她,没好气地回道:“二姐姐想看就看,怎地这么多的话。”
“是我多言了。”她话虽如此,面上却不见半点恼色。那端庄清冷的模样,加之瘦高的身姿,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养出来极有才情的姑娘。
事实也是如此,顾家姐妹几人中,尤以她才学最好。
她一走,顾荃问顾苓,“满娘,你为何讨厌她?”
顾苓哼哼着,“她挑唆我!她说我可怜,说爹和娘不疼我,心里只有姐姐。我一个有万贯私产的人,用得着她可怜!”
李氏的嫁妆极丰,又极擅长经营打理,这些年为儿女们置下不少私产,悉数分配均匀,不偏不倚,是以姐弟几人皆有万贯家私。
小姑娘满脸的不忿,叫顾荃怎么看怎么稀罕。
她望着顾荛远去的背影,眸底泛着冷意。
“三姐姐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姐姐,你是说三姐姐也是受了二姐姐的挑拨?”
顾荃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着年纪相差都在半岁以内,顾荛和顾茵一起议亲。然而相比起来,她的生母刘姨娘是奴妾,而方姨娘是良妾,她的出身不如顾茵,且长相也较为逊色。
顾苓是个机灵的,已经明白她的意思,疑惑问道:“她和二姐姐自去争她们的,谁也不拦着她们阻着她们,为何要拿姐姐做耙子,当真是不可理喻。”
还能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嫉妒,或许是防着。
虽说她身子不好,无奈皮相尚好,且注定嫁资丰厚。前些日子已有不少人打听她,表达不介意她的身体,愿意聘娶她。那些人中不凡家世不错的人,这些事不是什么秘密,想来顾荛和顾茵都听说过。
“若是大姐姐还在家,看她们还敢不敢欺负姐姐!”
提到顾薇,不说是顾苓,便是南柯和黄粱私下都说,若是大姑娘在家,二姑娘和三姑娘哪里还敢说自家姑娘半句不是。
顾荃也生出些许怀念,怀念顾薇还未出嫁的时光。
顾薇年长她四岁,对她这个堂妹可谓是极好。旁的妹妹皆以排行称呼,或是直呼小名,唯独对她,仅有两个字:妹妹。
所有人都知道,顾薇口中的妹妹是她,而非顾家的其他姑娘。
当然顾薇对她好,也并非是天生。而是她一出生就有着成年人的灵魂,若是想示好一个孩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她也会和顾荛顾茵从小培养感情。可惜她精神头不行,没办法兼顾所有,只能抓大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