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悦只来得及祭出灵丝,一面灵力屏障推出,在不停砸落的砖石土瓦中护住她。
“小心。”她在“哐哐当当”的震响中,清晰地听见闻归鹤的安慰。
苏时悦意识到不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快走,我们回容府。”
闻归鹤之所以能用中毒搅乱容家局势,是由于那些人本就想对他动手,他才有机可乘。
没想到他即将离开时,他们竟会铤而走险在城中杀人。
“躲过去了?”容文赋从拐角处御剑转出,手中捧着一只金印,印下悬浮一面荧光闪烁的金色阵盘。
地面上符文亮起,以醉仙楼为中心点,一道道灵力如灵蛇般蜿蜒游走,迅速汇聚。
容文赋身后跟了十数名修士,皆借由法器腾空。
他颇为遗憾地叹息:“无论是马还是毒药,都只差一点点,我还以为随便出手就能解决战斗。没想到,你的命还真是大。”
“别怨我。”金色阵盘不停旋转,带起呼啸的灵力之风。
容文赋勾起唇角,语带嘲弄:“要怨就愿你们家族知道不该知晓的秘密,只能变成死人。”
苏时悦才不听他说废话,极力地自救。
她试图用灵丝捆住南城最外侧房屋的檐角,可灵丝在黑暗中光芒四射,太过显眼,尚未有下一步动作,容文赋的目光飘来。
“这位姑娘,想带着情郎跑吗?没那么容易。”容文赋还记得苏时悦,他恼她指认她是下毒之人,愈发不客气,“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倒是能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苏时悦额头冷汗直冒。
原著中,闻归鹤是安全离开越州城的,可她不知自己的穿越会掀起怎样的蝴蝶效应,会不会反而害了闻归鹤。
苏时悦正欲战战兢兢地回头,想看闻归鹤的脸色,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剩一张嘴和眼珠子可以自如行动。
“鹤公子?”她瞟向点了自己穴位的少年。
“抱歉了,把苏姑娘牵扯进来。”闻归鹤的笑容神秘莫测,靠在墙边。
他看向容文赋,声音冷冽:“放过与此事无关之人,我任杀任剐。”
容文赋不信:“你在说笑吧?谁不知道你在入越州城曾大开杀戒,屠了半支商队。想让我大意,回去搬救兵?痴心妄想。”
闻归鹤咳了两声:“二当家若守约,我可以毁去所有灵符。”
他顿了顿,又祭出灵符:“可若你质疑杀伐,不放过无辜者。池鱼亦可破网,兔子尚能蹬鹰。”
事情发生的太快,苏时悦难以置信地转眸看他。
苏时悦:“鹤公子,您在说什么……”
容文赋:“可以。”
抓捕容枝桃时,容文赋给李硕的捆仙索货真价实,却被闻归鹤变为破铜烂铁。
他也忌惮着这名年纪轻轻的少年。
容文赋唤出剑灵,朝闻归鹤一指,金色剑灵直冲他飞去。
少年如约取出身上的所有灵符,拿在手中。剑灵靠近,灵光阵阵在他身边盘旋,朝主人示意闻归鹤身上已无符纸的气息。
“我说到做到。”容文赋大手一挥,示意两旁修士让开,“那个小丫头,逃吧,我不杀你。”
闻归鹤方才松了口气,含笑朝苏时悦道:“拖累姑娘,我很抱歉。”
苏时悦僵硬着瞪他。
闻归鹤偏头思索片刻,取出枚小型玉扳指,套到她手上。
“这是护身法器,内有屏障,可在你遭遇危险时护你无恙。”
做戏做全套,最后一刻,闻归鹤的声音前所未有得温柔:“别了,苏姑娘。”
苏时悦说不出话,只能直勾勾地盯着他。她无力反抗,任他将自己扶上马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黄骠马,撒手回身一挥。
黄马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般飞奔,朝朱雀大道奔去。耳畔风声大作,卷着她散乱的墨发拍在脸上,耳边传来不成句的话语。
“苏姑娘……”
“……祝您福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