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遮住了,祝吟鸾没看见姣惠听她提起沈景湛之时,骤然变化又很快压下去的神色。
“奴婢听到的也只是一些人尽皆知的传闻。”
“便说是沈世子才高八斗,人中龙凤,其余再也没有了。”
“先前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吗?”祝吟鸾不死心。
姣惠摇头,“奴婢的确不知道。”
祝吟鸾叹出一口气,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沈景湛的事情,旁人怎么会轻易知晓?
“歇吧。”她没有再问,姣惠也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
卫家暂得太平,沈家此刻却灯火通明。
沈老太太夜里起风以后便醒了,问起沈景湛的下落,得知他方才回来。
沈老太太问下人他去了何处,下人说不知道,又问了沈景湛从何处回来,下人也还是说不知道。
这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不敢说。
于是,沈老太太哼笑一声叫人去把沈景湛给喊过来。
他原先还不来,说是天色晚了,没什么要紧事不打扰老太太休息。
老太太岂不知道他的性子,叫人放话,若是他不去,她便要亲自过来了。
沈景湛倒也不是不能够直接离开,可老太太折腾,若是不顺她心意,明日只怕还有得闹。
男人姗姗来迟,沈老太太看着他到了跟前恭敬请安。
也没叫他坐下,好一会才问,“这么晚了,打哪来?”
沈景湛轻笑,答非所问,“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呵呵……”沈老太太摆架子冷笑,“我这身子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儿不明白。”沈景湛的俊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
沈老太太看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恨铁不成钢。
外人看着沈家千好万好,尤其是她这个嫡长孙子,位列京城公子序首,比已故老侯爷,现如今的侯爷都要出色。
可谁知道沈景湛也是个不省心的,这都过了多久了,还不娶妻生子,每日不着侯府,早早就搬了出去,要想见他一面,还十分不容易,有时派人去找他,还找不到。
“真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沈老太太又问。
“孙儿自然是真的不明白。”
他装糊涂,沈老太太也不跟他绕弯子,“你若是早点头娶妻生子,我这病也就好了。”
沈景湛不说话,沈老太太又哼道,“你何时娶妻生子,到底要给个准话,总不能这样一直拖着吧?”
更气人的是,他又不阻止家里人为他相看,待选定了人又不露面,一来二去,沈老太太都没脸再翻京城贵女的名册请媒人去说,就怕别人编排沈家抬高架子戏弄人。
原以为这次沈景湛要将沉默进行到底,不料他罕见给了准话,“最迟来年春末。”
沈老太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跟身边伺候的仆妇对视一眼,再看向他,眯眼询问,“果真?”
“孙儿何时欺瞒过祖母?”
“保不准的事情!”沈景湛虽然给了准话,沈老太太也担心他在糊弄人,万一是缓兵之计呢?
“孙儿既然已经说了,自然不会欺瞒祖母。”
“等等——”沈老太太察觉到不对,她重复着问,“来年春……”距离眼下也不过三四个月了。
时日一晃而过,尤其是将近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