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张府的人扣下了。
她心中了然,已经把张为要打的算盘猜了个七八分,接着收回视线,看向在旁引路的徐嫣。后者显然心虚,对上她视线一下就逃开,头埋得更低了。
“徐嫣,你……”
燕昭刚想说她还有最后机会坦白,声音就停住了。
小道已经走到尽头,徐嫣微微倾身,抬手引向前方。
“殿下,到了。”
她声线平平,像个人偶,“里头一切都已安排好,有人伺候,还请殿下好好歇息。”
燕昭看了眼面前的厢房。
房门紧闭,里头点着烛灯,光影绰绰。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在心里冷笑,没急着上前,而是停在徐嫣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是吧?”
徐嫣一怔。
她眼圈还红着,片刻前的泪痕尚未干透。水汽遮掩之下,她眼神犹豫不明,缓缓启了启唇,最终还是低下头。
“殿下……请。”
燕昭轻笑了声,摇了摇头。
然后上前几步,一脚踹开厢房门。
厢房里布置精巧,一片温香暧昧。
一个年轻男子跪在门后,衣衫半敞,低垂着头,意味直白。
但她看都懒得看。
“滚。”
她大步入内,袍角一掀,在正座端方坐下,沉声开口:“叫张为来。”
-
冷风涌进厢房,瞬间吹散暖香热气。
鼻前清净了,燕昭才觉得烦躁消散了些,匀出心思揣摩起来。
虽然引她来的是徐嫣,但做下这事的只会是张为,见徐宏进送来的人得她青眼,就坐不住了,也琢磨起花招来。
看来她先前的两次挑拨,效果尚可。
张、徐两人在朝中纵横多年,根深蒂固,尤其是前者,哪怕现在没了实权,也不是说铲除就能铲除的。暗疮先从里头烂,她打算先引他二人离心内斗。
张为一身傲气,徐宏进满腹野心。她踩一捧一,不管是前辈打压后辈,还是后者拉下前者,对她来说,都有益无害。
在心里盘算好了,回神才发觉酒劲涌了上来,热得心躁。燕昭不自觉搓了搓手指,问厢房外的侍从:
“人呢?”
她想要攥着点冰凉的东西在掌心。
比如,那把玉扇骨似的手指。
门外守着的人都是她从公主府带来的,迅速应声,去亭中找人。
然而,片刻后侍从回来,却带了个让她意外的消息。
“回殿下……玉公子不在亭中。”
“不在?”燕昭忍不住皱眉,“他能去哪?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