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说得云淡风轻。
身后传来夜启林嘲讽的低笑：“唐宛如，还以为你费尽心思嫁进夜家，总算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想到连你自己的亲儿媳都这么瞧不上你。看来你们姓唐的是命中注定，都是废物。”
唐宛如眉心紧拢，太阳穴突突狂跳。
夜启林的‘废物’二字，像把刀子似地狠狠扎进她心里。
她的脸色逐渐阴沉，双眼血红，直勾勾地看向沈云初。
她苦心孤诣经营了这么多年，总算变成人人尊敬的夜夫人。
现在却因为沈云初的一句话，害她被夜启林嘲讽。
这个贱人！
都怪她！
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沈云初。”唐宛如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又想跪祠堂了是吗？”
说着，她伸手就要来拽人。
沈云初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凭她抓住自己的衣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幽幽道：“好啊，我可以去跪祠堂。”
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反倒让唐宛如不知所措，瞪着双眼，诧异地看着她。
“只是不知道老爷子如果看到你在祠堂做的那些手脚，会怎么想。”
闻言，唐宛如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瞬间松开，眼神也猛地黯淡下去。
她怎么忘了？
老爷子回来了。
今时不同往日。
她现在已经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根本没有权利罚跪剩沈云初。
即便老爷子还肯给她这个权利，若是让老爷子看到她磋磨沈云初的那些法子，恐怕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就是她了。
“怎么样？”
沈云初将唐宛如所有的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噙起的弧度越来越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夜夫人，我还用去跪祠堂吗？”
她语调平静，可目光中的不屑与嘲讽，刺得唐宛如生疼。
不仅是疼自己没法责罚她，更是疼她在夜家兢兢业业守了这么多年，其实不过是替别人守家产。
如今老爷子一回来，就连沈云初这个贱人都有了靠山，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更别提外面的人了。
沈云初不知唐宛如在想什么，一点点拽开她的手，淡淡道：“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去忙了。”
她转身要走，夜启林却一个跨步上前，挡在她面前。
他一双桃花眼半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云初。
嘴角挂着弧度，可眼底却一片寒意，冷得吓人。
“沈云初，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夜启林冷笑一声，幽幽道，“没想到你现在连自己的婆婆都敢顶撞。”
他往沈云初那边挪了些，半俯身，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真以为夜家已经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了吗？”
沈云初从夜启林的话里听出几分对唐宛如的维护。
明明他们叔嫂二人因为家产问题斗得不可开交。
明明唐宛如和夜启林是整个夜家最大的死敌。
可为什么，他现在的样子竟然像是在替唐宛如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