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跪倒在地，祭坛冰冷的石板硌得她膝盖生疼。
然而，肉体的疼痛远不及她此刻意识的混沌。
无尽的金色符文在她眼前旋转，像无数只嗡嗡作响的蚊蝇，搅得她头痛欲裂。
“洛璃！醒醒！别碰他们！”
玄霄焦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开，带着龙魂特有的威压，试图唤醒她。
她听到了，却感觉那声音遥远而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她努力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扫过祭坛。
成百上千的婴儿，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安静地躺在那里，稚嫩的脸庞上，都浮动着一层诡异的金色纹路。
“永生契约……天帝的因果眼……”玄霄的嘶吼在她意识中回荡，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愤怒。
洛璃的心狠狠一颤。
永生？
何等讽刺的字眼！
以这些无辜稚童的生命为代价，换取虚无缥缈的永生，天帝，你究竟在玩弄怎样扭曲的因果？！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一个婴儿额头上的金色纹路。
触手冰凉，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热感。
那一瞬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天帝高坐在云端，嘴角勾着阴冷的笑容，俯视着三界众生；无数孩童在痛苦中挣扎，灵魂被无情的吞噬；而她自己，仿佛也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无力地挣扎，呼喊……
“不！住手！”玄霄的怒吼几乎震碎她的灵魂，但她却如同着魔一般，无法停止自己的动作。
这纹路……这纹路……
洛璃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她觉得这纹路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记忆深处，一个模糊的影子浮现，那是一块紫色的莲花碎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弑神者，你的紫莲血能净化契约链！”
一道凌厉的剑气，裹挟着无尽的怒火，猛然劈开了地宫的穹顶。
碎石飞溅，尘土飞扬，一道身影如同天神降临般，出现在洛璃的视线中。
是赤霄子！
他手持长剑，剑气纵横，狂放不羁的气势，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劈成两半。
“赤霄子……”洛璃喃喃自语，眼神依旧空洞。
“别碰那些孩子！”赤霄子怒吼着，剑锋直指祭坛中央的洛璃。
就在这时，素心抱着一个女婴，缓缓地走向祭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坚定。
“用我的血，换回他们的‘选择权’！”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解脱的意味。
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如注，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