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瑶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哗啦的水声从厨房传来，她背对着客厅里的陆修远。
“今天好好歇着吧。”她的声音隔着水声传来，有些闷。
陆修远坐在原处没动，喉结滚动了一下，应了声：“嗯，谢了。”
等安欣瑶洗完碗出来，陆修远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头微微低着，看不清表情。屋子里很静，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安欣瑶走近，手在他肩上轻轻搭了一下。“明天一早，你必须走。”她语气沉了下来，“这里不安全，不能留。”
陆修远抬起头，脸上的疲惫掩不住，他慢慢站起来，和安欣瑶面对面。他声音不高：“我明白，不会连累你。”
安欣瑶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嘴唇动了动，还是问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不能总这么躲着。”
提到这个，陆修远的身体骤然绷紧，拳头也攥了起来。“傅皓言……”
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蚀骨的冷意。
“我绝对要他付出代价！他抢走我的一切，毁了我的人生！我要让他也尝尝……”
他话没说完，脸上的肌肉却因为激动而有些抽搐。
安欣瑶被他这副样子惊得心头一跳，下意识退了半步。
陆修远却猛地抬头，直直看向她。他往前逼近一步，两人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的手伸了过来，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却用力抓住了安欣瑶的手腕。
“瑶瑶，”他声音又低又急，“你会帮我的，对吧？”
安欣瑶被他身上那股失控的劲头吓到了，本能地想把手抽回来。可陆修远攥得死紧，力气大得惊人。她连连后退，脚下有些不稳，后背“咚”地一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陆修远紧随而至，将她困在了墙壁和他之间。“你放开！”安欣瑶挣扎起来，手腕被捏得生疼。
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却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陆修远的脸凑近她耳边，气息喷洒在她颈侧，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别忘了，你手上……也不干净。”
安欣瑶的身体瞬间僵硬。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陆修远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手指却越收越紧。“茉茉那件事，要是让傅皓言知道底细……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他能原谅你？”
安欣瑶浑身都开始发抖，恐惧攫住了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
陆修远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却让安欣瑶感到一阵寒意，“你别无选择，不是吗？你必须帮我。”
窗外的路灯投射出昏黄的光，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能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一阵凉风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吹动了窗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天空由深邃的墨色逐渐褪去转为淡淡的灰蓝，又渐渐被染上了玫瑰色的晕染。远处的地平线上朝阳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