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口气挺平和：“旺财哥，你听谁瞎说的。厂子刚弄起来，正缺人手呢。村里人手脚是慢点，可肯学肯干，自己人知根知底，用着放心。”
她顿了下，目光扫了眼黑黢黢的村子。
“再说，光给钱干活，不如教大家一门手艺，是不是？这叫授人以渔。等大家技术都学好了，咱们厂子才能做大，大家日子才能更好过，对吧？”
陆旺财脸上的疑虑散了不少，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是永秋你想得远！我就说嘛，你不能忘了乡亲们！”
王爱莲也跟着说：“就是，有些人就爱乱说话！”
宋立明站在旁边，看着喻永秋。
她说话时脸上带笑，看着挺坦然。
但他注意到，她说到“授人以渔”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眼里有什么东西很快地闪过去。
宋立明没出声，只是把她的手又握紧了些。
王爱莲听了喻永秋那番话，脸上笑了笑，真心夸她。
“永秋，还是你想得周全，啥叫授人以渔，说得真好。”
“我爹就常说你是个有本事的。”
陆旺财也点点头，催着媳妇：“行了，快进去看看爹吧。”
王爱莲应了声，跟陆旺财拿着东西，急忙进了病房。
夜风吹过来，凉飕飕的。
喻永秋看着他俩的背影，心里头稍稍松快了点。
看样子，王家这边没因为这事儿跟她彻底翻脸。
宋立明一直没说话，就在旁边站着。
等他们进去了，他才又轻轻揽住喻永秋的肩膀。
“走吧，去招待所。”
两人顺着月光下的土路走，影子拖得长长的。
招待所里头挺简陋，屋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墙皮有点掉了，空气里有股潮乎乎的味道。
宋立明放下东西，先出去打了壶热水。
他找来屋里唯一的搪瓷盆，倒了热水进去，又掺了点凉水，哗啦啦一阵响。
他蹲下身子，拿手试试水热不热。
觉得水温差不多了，他才抬头看喻永秋。
“永秋，过来烫烫脚，歇歇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