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在这儿瞎嚷嚷什么？”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是永秋制衣厂的工人！”黄梅声音有点抖，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一样清楚。
“少在这儿油嘴滑舌地哄人！”
“你说你们厂子好，工钱高？”
黄梅脸上露出个冷笑，嗓门一下子提了起来。
“我哥前阵子差点让人打死，我自己也病得爬不起来，跑遍了亲戚也没借来一分钱！”
“那时候，是谁二话没说就掏钱救了我的命？是喻老板！”
“又是谁看我可怜，让我进了厂，给吃给住，还教我手艺，让我能自己挣饭吃？还是喻老板！”
她手指头快戳到宋嘉山鼻子上了。
“你呢？你和我哥关系应该还不错吧，那时候你在哪儿？！”
“现在看我们厂红火了，你就跑来撬人？你还要不要这张脸！”
这话一出来，街口嗡嗡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好多，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黄梅和宋嘉山脸上转来转去。
好些知道黄家底细的老工人，都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还点了点头。
宋嘉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挂不住了。
他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你瞎说什么！”
“那姓喻的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护着她？”
“我替喻老板说话，不是为了钱！”黄梅的声音更大了，“凭的是良心！”
黄梅越说越激动，眼圈都红了。
“我黄梅就算饿死，也不会去你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开的厂子！”
“说得好！”
人群里，一个声音洪亮地附和。
是梅大姐。
她也站了出来，走到黄梅身边。
“黄梅丫头说得对！”梅大姐看着周围的工友，“咱们不能昧着良心！”
“当初厂子刚开，谁都瞧不上，是喻老板顶着压力撑下来的！”
“后来订单多了，她也没忘了我们这些老姐妹，该涨工钱涨工钱，该给福利给福利！”
“现在日子刚好过点，就有人想来摘桃子？没门！”
“对！梅大姐说得对！”
“不能走！喻老板对咱们不薄！”
“就是！宋家这人什么德行，谁不知道？跟着他能有好？”
“三十块钱是多，可也得有命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