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将绮罗坊砸得一片狼藉,这才趾高气扬地带着家丁离去:
“回去告诉你们那没用的主子,就说这是本公子的手笔!让他离太子殿下远些,再敢背后嚼舌根,下次绝不轻饶!”
待长孙冲一行人耀武扬威地消失在街角,苏策才慢悠悠从茶摊晃了回来。
“老爷……”金灿灿哭丧着脸迎上来。
“您瞧瞧这铺子,都被他们毁成什么样了!不如去求陛下主持公道!”
苏策扫了眼满地狼藉,神色未变:“人都无恙吧?”
“大伙儿都按老爷吩咐,躲去了隔壁别院,没伤着。就是……有几位女客受了惊吓,还有位娘子摔了一跤,喊肚子疼,已送去医馆。另外,杨家老爷子……没了。”
苏策点点头:“一会儿备些财物礼品,去探望那位娘子。人虽不是咱们伤的,但到底是在店里出的事。”
“老爷放心,奴婢省得。”
金灿灿退下后,苏策眸光一冷。尽管早有预料,亲眼见到这场景,仍压不住心底的怒意。“还是太弱了……”
他神色一黯,继而自嘲一笑,笑声中满是历经沧桑的苦涩。旋即,他缓缓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沉声道:“不过,既然你们入了局,这戏便该好好唱下去。
”“马三!杨家那小子呢?”
“在后堂候着。”
苏策往后堂走去,远远望见个四十上下的男子,正对着一口棺材哭天抢地。他并未现身,只朝马三递了个眼色。
马三心领神会,他平日里就瞧不上杨老二这副懦弱模样,此刻更是满脸嫌恶,大步流星地走到杨老二面前,高高抬起脚,带着十足的劲道,“砰”的一声,狠狠踹开跪地的杨老二。
杨老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恐与委屈。
马三却不罢休,指着杨老二的鼻子,扯着嗓子吼道:“少惺惺作态!你爹早知道自己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才狠心用命为你谋前程。这份大恩,你可得记牢,莫做忘恩负义之徒!”
“是是是!小人明白!”
“接下来知道怎么做?”
“小人这就去朱雀门外候着,只等老爷一声令下,便敲登闻鼓喊冤,状告赵国公之子长孙冲纵奴行凶,当街打死家父!”
马三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缓缓点头,朝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恭敬递上。
“这是一百两,你先拿着。只要事儿办得漂亮,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足够送你去吉州开启新生活。”
他微微顿了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换上一副冷峻模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敢乱嚼舌根,或是把事儿办砸了……”
说着,他向前一步,刻意凑近,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耳朵,一字一顿道,“听说你娘子前些日子刚生了个大胖小子?放心,人我们已经妥善送去吉州了。”
听到话中那如芒在背的威胁之意,杨老二只觉双腿发软,好似踩在棉花之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脑袋如捣蒜般重重磕在地上,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声响,口中慌乱不迭地叫嚷着:“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敢有半分差池,求大人宽心!”
等人一走,马三凑到苏策跟前:“老爷,这杨老二看着不靠谱,就不怕他坏事?”
苏策冷笑:“他办得成办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当真想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