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才落下最后一段话。
“对不起，不记得了，奴婢被抓回去，威胁大小姐。”
叶司澜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没关系的青枝，你已经告诉我很多了。”
本以为青枝想说的到此已经结束，却没想到缓过劲的青枝，却换了张纸继续写了下去。
只是青枝的思绪似乎愈发的混乱，纸上的字一片凌乱。
看着她的动作，叶司澜眸间划过一抹诧异，下意识低头看向眼前，只认出了几个字。
“二小姐，报仇，大小姐，孩子，报仇啊！”
这几笔落下，叶司澜甚至怀疑她看错了，强装平静的面孔升起了些波澜。
“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姐姐临终前，有孕了！”
纸上墨点四溅，青枝红着眼，愈发地用力。
“孩子！不在了，孩子！”
叶司澜沉默地坐在床榻，明明没有受伤，心脏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疼。
撕裂般的痛苦由胸腔蔓延，她感觉自己被压在巨石之下，每一次呼吸都全身的骨骼都在被挤压，疼得她发不出声来。
那是她的长姐啊！
会温柔地抱着她，会在她受了委屈之后一边哄她一边替她出气的姐姐。
叶司澜原本以为她已经接受了姐姐的去世。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做好准备。
那时姐姐走向死亡的时候，是否会替肚中的孩子感到惋惜，若是再让姐姐做一次选择，姐姐可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叶司澜心中的念头不断涌出，最终都被她缓缓闭上眼眸，将各种情绪尽数压了下去，哪怕心中悲痛万分，再次睁开双眼，她面上的神情却愈发冷静下来。
“青枝，你放心，我会替姐姐复仇的，所有欺负过姐姐的人都该死！”
闻言青枝激动地笔点在纸张上，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眼看着青枝指尖的颤抖越来越厉害，叶司澜再没有追问下去，垂眸暗自消化着适才听到的消息。
可青枝似乎是因着骤然间回忆起叶司卿临死的画面，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颤抖着，转而抬头定定地看向眼前。
伸手抓住了叶司澜的掌心用力地摇晃。
她不言，叶司澜却明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就在叶司澜看着眼前的身影，蠕动着嘴唇刚想要开口之时，才猛然发现青枝竟因为太过激动，此刻竟是垂眸晕了过去。
小心将青枝扶着重新躺在床上，叶司澜直起身子，转身向外走去，脚步虽然缓慢却无比坚定。
待她出了房门，周围几双眼睛都落在了她身上，眸间的担忧再清楚不过，却没有人敢率先上前，都只是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毕竟此处的人都很清楚，从青枝口中听到的这些消息，叶司澜有多在乎，从一开始，叶司澜正是为了查明叶司卿的死因，才会费尽心思一步步走到这里。
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叶司澜面上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从库房里挑了一把软件别在腰间，一脸冷静地径直出了院落。
身后有人想要追上前去，但还没迈出步子就被拦了下来。
如今这般情况，怕是只能让叶司澜自己想清楚，旁人，半点忙都帮不上。
从小院中出去，叶司澜脚步添了几分无力，这一瞬间她似乎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