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胭脂盏啊!”林土根发出了感叹。
和内陆人看到淡菜这种肉大壳厚的贝壳不同,沿海一带真正会吃的人,都喜欢吃那种又小又鲜的贝类。
比如船山人日常所见最贵的贝类,就不是淡菜这种,而是那种和瓜子一般大,肉小小的海瓜子。
海瓜子在船山人心中地位之高,一般都是按两卖的。
可是眼前的这胭脂盏,则是比海瓜子还要稀有鲜美。
这货虽然看起来像是贝壳,可实际上,胭脂盏是一种较为原始的螺类。
与海瓜子藏在滩涂里不同,这胭脂盏只生产在水质极好的近海礁石上。
虽然个头不大,可最是鲜美无比。
尤其这胭脂盏的外壳是粉红色的,好像涂抹了胭脂,模样更是像一只小小的酒盏。
因为口感很好,所以在船山,胭脂盏也有一个小鲍鱼的美称。
“这里的胭脂盏好大啊!”林土根从水桶里捞起一个来。
平常能见到的胭脂盏,大概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已经算是挺大的了。
可是眼前这些,差不多都有铜钱那么大。
虽然看起来没差多少,可在价格上,能差一倍。
“我前两天看到有人在卖胭脂盏,一块五钱一斤。”林建国笑着说。
“真是好东西啊!”
“今天咱们得多挖点,能挖出一桶来的话,就能卖几十块呢。”林土根把烟袋别回了腰间,也跳下了水,从林建国手里拿过铲刀。
他从小就在海上讨生活,这海上的活计哪一种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林建国那两下在他跟前简直就是笨手笨脚。
“别看这胭脂盏小,附着力其实很强的,必须要用铲刀,但是又不能太用蛮力,不然会把肉铲掉的。”林土根一边说,手里的铲刀好像活了一样地飞舞起来。
不一会的工夫,一小块礁石上的胭脂盏已经一个不剩了。
林土根看了一眼桶底,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一点能有一斤了,能卖一块五。”林土根忍不住笑了。
才这么一会,就赚了一块五,能不高兴吗?
一个最年轻力壮的渔民,在公社最好的船上,一个月能赚一百块出头已经很高了。
像林土根以前那样,靠一只小舢板出海打鱼,一个月去了物料、渔网的损耗,能净赚二三十块钱已经很好了。
可现在,就这么五六分钟的工夫,就能赚一块多,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嘛。
林土根赚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腰也没直起来,直接换了块礁石。
“爹,我去叫我姐来吧。”
林土根抬头看看天色。
天已经有些黑了。
“算了吧,改天吧,今天天黑了,今天潮头也有点大,咱们早点回吧。”
林土根有点恋恋不舍,起身上了岸。
等到两人回到了小舢板边时,林解放他们也差不多了。
整个小舢板上堆满了淡菜。
贾胖子和秦家兄弟捕到了十多条黑鲷鱼,还有两条挺大的真鲷。
“这趟收获相当不错啊!”林土根笑眯眯地说道。
就这小舢板上的淡菜,没有一千斤,五六百斤总有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船划到码头市场把货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