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聒噪。”哪吒微微仰头,看着飘荡在空中的敖丙。
青龙原本就能飞在空中,但并不代表能飞在空中的就配当神仙。
少年此刻分明是仰视天上的龙,可神色轻淡,唇角还噙着一丝冰冷的笑,看上去气势压了敖丙何止十成十。
“死罪尚不可免。”他淡道,“活罪,也别想逃。”
不知不觉中,这个昔年仰头望天的少年,早已成了十足的上位者,他成了真正的神仙,无需再仰望谁。
时青寻好像明白了哪吒的意思。
在他翻腕化出那柄短刃时,想了想,她还是将柳叶刀递给了他。
哪吒反倒一顿。
“这个更好使。”她没多说。
“寻寻,哪怕我要…动私刑?”
她在竹屋里想的还是一切秉公办事,动用私刑那可太不划算了,但是现在,她忽然又换了想法。
因为有私仇,所以用点私刑怎么了?
“嗯?”她神色未变,看了眼几乎重新恢复澄明的天,和旁边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取经团队,只道,“什么私刑?不是敖丙意欲挣脱,彼此交锋时激烈了些吗?”
“刀剑本无眼嘛。”她道。
“时青寻,你怎么这么恶毒——”敖丙苍白了脸,他好似不肯信昔年那个对她好点她就会眼巴巴凑来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冷漠。
“哦,因为我现在是个毒妇了。”社畜封心锁爱,牛马不论感情。
天上几个守着的神仙已经走了,因为他们要赶去狮驼城守护唐僧了,眼下并没有什么会告密的人,除了仍在沉默的敖烈与敖丙有亲缘。
就算有人告密也没什么啊,因为……
“昔年你逃脱责任的理由,是一时疏忽,耽误了降雨的时辰。”时青寻也仰头看着他,但这次的仰视,同哪吒看他的眼神类似,也和千年前不一样,“如今的有想好吗?因为恨哪吒和我?因为恨所有比你‘低贱’的凡人?”
敖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心知自己说不过她了,赶忙转头再次去哀求默不作声的敖烈。
“阿烈,你不出声做什么?你看看我啊,看看你兄长我被这两人折磨成什么样了……你我血脉相连,同族至亲,你不能对我见死——”
“兄长。”敖烈唇角翁动,最终开口了,“真要听我说么?”
“……”
“昔日,你陷害折磨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同族至亲?”
嘲笑别人没人要的龙,最终就成了没人要的龙。
这就是因果。
时青寻与敖烈做了很久的朋友,这段情谊比之昔年她和敖丙在东海的相处可久太多了,况且这本是她长大后,更懂得识人后结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