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陆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赵午手里拿着一个陶瓷药瓶,倾斜着瓶身将里面褐色的粉末倒在手臂上。
他手臂上有几道血淋淋的狰狞伤口,是驯鹰的时候被抓伤的。
陆宛不知怎么注意到了,就托闻人语给他捎了一瓶伤药。
禽兽凶猛,赵午虽然擅长驯兽,但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他皮糙肉厚,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平日里根本不会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奈何闻人语拿了药过来,非得守着他把药用上,免得辜负陆公子一番心意。
这药粉的味道很苦,闻人语光是坐在旁边就被呛得打了两个喷嚏。待她打完喷嚏,揉着鼻尖缓了缓,这才说:“我只知道他救过教主的命,别的就不清楚了。”
赵午听完这话面上有些狐疑:“教主什么时候将恩情看得这般重要了。”
倘若江雪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那他也不会杀了前任教主屈啸,自己坐上教主的位子,还在继位之后将前任护法也一并处理了。
“主子的心思谁猜得到呢,”闻人语耸了耸肩,“估计是陆公子长得讨他喜欢吧。”
不过闻人语心中也清楚,单论相貌,陆宛的脸蛋虽然漂亮,倒也不算是佼佼者。但耐不住他模样乖巧,性格也随和,魔教之人在江湖上人人喊打,可是魔教之人也是人,虽然喜欢打打杀杀,但也不全是滥杀无辜之辈,有部分所谓的“正道人士”却将他们一竿子打死,恨不得除之后快。
陆宛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也不曾对她冷眼相待,光是这一点就让闻人语将他和其他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之人区分开来。
只是他被江雪澜强制性地带回教中,明显是不高兴的。当然这份不高兴只针对江雪澜本人,面对其他人时陆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想到教主在陆公子跟前屡屡吃瘪,闻人语心里不但不向着自己主子,甚至还十分支持陆宛。
来了千机教也有些时日,陆宛觉得这魔教似乎与自己平时听到的不太一样。
陆宛从前听多了魔教之人作恶多端,心中厌恶魔教,自然对这里十分排斥。
可是……
“陆宛哥哥,今日风小日暖,我们出去放纸鸢吧!”
江离举着江雪澜差人从外面带回来的纸鸢小跑进门,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恐怕是刚习过武就跑过来了。
江雪澜院中没有女眷,甚至连个侍妾也没有,之前他受伤,卓玉请张泠泠来照顾他,他对张泠泠万分抵触。
这人分明就是个断袖,陆宛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伸手拿过江离手里的纸鸢,陆宛让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茶,让他先缓一缓气息。
“今日学了什么?”
“学了新的招式!”江离坐不住,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茶水,抽出佩剑就要练给陆宛瞧一瞧。
往常赵午要他多练一会儿武功他就要发脾气,现在倒是喜欢耍剑了。
江离新学的招式才展示到一半,江雪澜突然来了。
“锵——”
江离收剑归鞘,乖乖行了一礼:“孩儿见过父亲。”
江雪澜坐到陆宛身旁,略一点头,示意他继续。
刚刚还在想他,他就过来了,莫非有读心术不成。陆宛心中泛起嘀咕,伸手给他倒了杯凉茶。
这茶是他自己拿草药煮的,味道其实不太好,江雪澜才喝了一口就放下,将手臂压在小几上认真看江离习武。
江离心思不在练武上,招式有些虚浮,处处都是破绽。
待他收剑请江雪澜指教时,江雪澜眯了眯眼,显然对江离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