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澜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久违地唤起了他的乳名,甚至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自顾自地低语道:“你可叫我怎么办才好,我怎么舍得放过你。”
京中府宅。
文公公派出去的两人传回江雪澜在少林的消息之后便音讯全无,等了几日也无下落,他又急又怒,坐在太师椅上咳嗽起来。
晏清河坐在一旁巍然不动,还是下人走上前来替文公公抚了抚后背,待他气顺以后递上一杯温茶。
退下的时候,她看了晏清河一眼,心想这晏府的长子,果真如同外界传言的那般,比不上二子的左右逢源。
晏清河看着文公公饮下半杯茶水,语气冷飕飕道:“文公公,气大伤身,还是少动怒较好。”
晏时和在府中的时候,可是一直叫文公公为爷爷的,他也嘱咐过晏清河,注意自己的言行,但是要让晏清河唤一个阉人爷爷,他自然是不肯的。
更何况,他和晏时和都被召回京中,为的就是给这阉人治病。
一想到因为回京错过了与陆宛相会,他看向文公公的眼神就越发不善。
文公公早就知道晏家的长子性格乖张,十分桀骜,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处境,自然也犯不着与一个孙辈的孩子置气。
因此他放下茶盏,对晏清河笑道,“让二位过来陪着咱家,确实有些委屈了。”
他一开口,晏清河脸色更不好了。
他总觉得这公公说话不阴不阳,似乎是谁嘲讽谁一般。
不过是一届太监,离开后宫也便是离开了皇家的庇佑,到底有什么可嚣张的。
晏清河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文公公不与他置气,面上露出几分笑来:“咱家听你弟弟说,你与那千机教的教主,似乎有些过节。”
过节自然是有,不仅有,还是十分大的过节。
晏清河曾败在江雪澜手中,还是当着陆宛的面落败,这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晏时和竟敢将此事说与外人听?
晏清河眯起眼睛,手下的黄梨木扶手裂开一道缝隙。
这也变相承认了文公公方才的问话。
文公公摇摇头,心中暗道,年轻人,气性太大,喜怒都形于外表,迟早要吃大亏。
但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文公公抓住晏清河与江雪澜的矛盾,继续激他:“咱家听说,那魔头如今受了伤,现如今就躲在嵩山少林寺中。”
晏清河比晏时和好糊弄的多,晏时和看似很好说话,但是想让他替人办事,难。
他必须知晓一切,权衡一番利弊,到最后也不一定会帮忙。
晏清河就不一样了,他只需要稍微刺激一下,便足矣。
果然,文公公的话音落完不久,晏清河目光微动,看向他:“此话当真?”
再来一局
现如今,外界流言四起,江湖动荡,少林寺宾客不绝。后院中的厢房却丝毫不受影响,十分安逸平静。
眼看着天气入冬,越来越冷,房中燃起了炉火。
清律方丈拆人送来了蓝色的粗布棉袄,虽然厚重笨拙,但是穿在身上非常抵御寒冷。
算算日子,他们来少林也有将近两月了。
陆宛身上穿着粗布蓝袄,从外面回来后关好房门,从怀里拿出两个尚且带着余温的油纸包。
大概是年节将至,山下的小镇热闹非凡,陆宛看见了好些卖点心的小贩,热情地站在路边招呼,便装了一些桂花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