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不愿回车厢休息,他便也到车厢外坐着,抱着膝盖望着马儿发呆。
驾车途中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一般是成峰问,陆宛答。
成峰知道陆宛不太喜欢自己,也只能苦笑。
小均倒是自在得很,在车厢里呼呼大睡,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每逢到了歇息的客栈,还要拉着成峰或是陆宛陪他到处逛一逛。
陆宛虽然因为成峰对小均母亲做过的事情,对他有些疏远,不过他对小均倒是很纵容。
小均要去逛街,陆宛十有八九会陪他一起去,而后两人带着大包小包的零嘴回来。
有时就连成峰都看不下去,让小均不要总是缠着陆宛。
只不过,距离金陵城越近,陆宛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就连话都少了许多。
大概是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的父亲,成峰也沉默了许多。
有时候与陆宛坐在外面驾车,一整个上午两人也说不上几句话。
只有小均憧憬着一家人团聚的样子,整天掰着指头算日子,问成峰什么时候可以到金陵。
“明日。”成峰双腿一曲一盘,握着马鞭的那只手搭在膝盖,望着前方疾驰的骏马。
人道近乡情更怯,金陵虽不是他的故乡,他的父亲却在这里。
不管之前如何答应小均要去见他爷爷,等真正要见到了,他反而愈发的不安起来。
闻人语写字十分狂放,又写了满篇的“乌龟蛋”“狗娘”“老畜生”,简直见信如见人。
赵午读了两三遍,才将这封书信读通。
闻人语在信中写到,她与教主去京都找一位老太监了解当年出岫山庄灭庄一案牵扯到的仇家,不料遇到一些变故。
究竟遇到什么变故,闻人语在信中并未提及,估计是担心书信被薛长老的人截下,到不了赵午手中。
还算有点脑子。
她在信中只说了她和教主现在在蝶谷,短时间之内怕是回不去,让赵午好好教导江离,顺便多找一些薛长老的麻烦。
最好是能将薛长老气死,也算是为教主分忧解难。
“……”
赵午看完了书信,有些头疼地将其销毁。
提笔写了封回信交代教中近来状况,他打了声呼哨,将凫徯唤了进来。
“凫徯,辛苦你去一趟了。”赵午将竹筒绑在凫徯脚上,用手轻轻梳理它背后的羽毛。
赵午虽擅长驯兽,凫徯却是他最喜欢、与他感情最深的一只飞禽。
他梳理羽毛的时候,凫徯便乖巧地蹲在他的肩膀上,歪了歪脑袋。
心软惹祸
“陆公子?”赵午看着面前摘下斗篷之人,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意:“竟真是你。”
午后他听手下来报,说是有人在金陵城见到了陆公子,心中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陆宛怎么会出现在金陵城,想来是手下远远见到哪家的小公子,误认成陆宛了。
“赵护法,”陆宛摘掉斗篷,露出一张较先前更加清瘦的脸,颔首致意,“多日不见,教中一切……近来可好。”
他脸上的问候之意不似作假,赵午心念一动,想到他来时的方向,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便明了,他并不知道江雪澜在蝶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