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护法,”既然决定不掺合成峰的家事,陆宛便轻声与赵午攀谈起来。他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开口却只问道:“我……我送给江离的兔子还活着吗。”
赵午双手背在身后,站姿十分挺拔,微微颔首道:“少主十分喜爱大白。”
顿了顿,他又道:“也一直盼望能与陆公子再见一面。”
也许对陆宛来说,江离只是他被江雪澜关在教中时遇到的一个孩子,他今后还会遇见许多这样的孩子。
可是于江离而言,陆宛是与众不同的,江离从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江雪澜对他也极为严厉,江离虽贵为教中少主,身份尊贵,却并不开心。
他在教中遇到的人,要么像赵午这般疾言厉色,要么谄媚至极,带着或多或少的目的接近他。
还有一部分带着对少主的敬畏,从来不肯与他亲近。
从来没有人会像陆宛这般温风细雨,不求回报,耐心教他读书写字。
也从未有人带着他放纸鸢,告诉他“江离”并不是代表离别,是香草的意思,这个名字的含义很美好。
小孩子不懂什么爱恨纠葛,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听谁的话。
江离几乎是由赵午一手带大,赵午虽嘴上不言语,心中却把江离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养。
他知道江离喜欢亲近陆宛,便希望陆宛可以去看看江离。
陆宛目光微动,显然是听到江离很想念他,心中十分不忍。
可是他若是与江离见面,不久后还要再次分别,对江离而言,反而会更加残忍。
陆宛师兄
从城中到千机教的这段路,小均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他轻车熟路的跟在赵午差去接他的护卫身后爬上马车,手里还抓着两串糖葫芦。
他们虽然驾着车,不过路却不算很短,那护卫看了他几次,见糖葫芦外面裹着那层糖色已经有些化了,亮晶晶的糊在红果子上,忍不住道:“小均,你要是再不吃,上面的糖该化了。”
小均看了手里的糖葫芦一眼,犹犹豫豫的,却不肯吃。
那个护卫便懂了,笑了笑:“给你爷爷的?”
小均立刻摇了摇头:“我爷爷可咬不动。”
他打量着手里的糖葫芦,迟疑了一会儿,小声说:“这是给你们少主的,你说,他会收下吗。”
“这……”护卫本想说少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喜欢这两串脏兮兮的糖葫芦。
只不过小均和他爷爷过得很不容易,糖葫芦对他来说可能是很好的东西。
这些年教中众人都是能帮衬便帮衬一点,不少护卫也喜欢逗一逗小均。他看着小均充满期冀的黑眼睛,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泼冷水:“这个玩意儿还是挺新鲜的,少主说不定会喜欢。”
小均满意地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想了想,又说:“等我自己赚了钱,下次回来,也会给你们买。”
护卫盘腿坐着,靠在车壁上笑笑:“行,那我等着。”
教书的先生刚离开不久,江离坐在房中温习功课,心思却完全不在手里的书册上,一会儿吩咐侍女给他倒杯茶,一会儿又喊着要吃些点心。
侍女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去厨房拿点心,没想到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几声动静。
有两个人说着话朝这边走过来,靠左的一位穿着黑色劲装,腰间佩刀,面容刚毅,正是赵午。
侍女连忙停下脚步,福了福身:“赵护法。”
虽是与赵午打招呼,她还是用余光捎带了一下立在赵午身旁那人。
那穿着杏色衣裳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身上不曾佩戴武器。他的相貌十分不错,说话轻声细语,气质也温润,侍女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赵午见她从江离房中出来,便问她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