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陆宛从袖中摸出几枚银针,刚要强行令他们住手,银针还未弹出去,便感受到一股十分浑厚的内息。
不同于江雪澜和晏清河的杀招,这股内息强劲中带着几分绵意,既能将打得难分难舍的二人强行冲开,又不至于伤到他们。
纵观少林上下,能将内力用到如此境界的,恐怕只有一人。
“清律方丈。”
陆宛松了口气,将银针收回袖中,朝来人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清律方丈分开二人,双手合十,脸上并不见怒气,隐约带着几分慈慈祥:“佛门重地,二位怎可打打杀杀。”
晏清河嘴角微微抽搐,“清律方丈,你可知这人是谁?少林乃名门正派,竟包庇邪魔外道之人,若是传出去,恐怕有损六派声名。”
“呵。”江雪澜闻言嗤笑一声,似是不以为意。
清律方丈叹道:“声名乃是身外之物,江教主身中奇毒,处境危险,少林又如何能做到见死不救。”
“不过,”他话语一顿,看向江雪澜,目光有些探究:“老衲方才见江教主内息畅通无阻,运用自如,不似中毒之人,还望江教主为老衲解惑。”
江雪澜初来少林时,脉象是骗不了人的,但他刚才的确与晏清河交了手,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清律方丈确实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江雪澜掸一掸身上的大氅,一扫之前的虚弱之色,微微笑道:“自然。”
清律方丈抬手,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江雪澜开口之前,先看了陆宛一眼,陆宛垂了垂眼睛,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你又骗了我。”
抱有期望
晏清河为人再如何乖张,对清律方丈总归是有几分敬畏的。清律方丈亲自过来将他和江雪澜分开,他心中虽不悦,到底是看在清律方丈的面子上,没有继续动手。
想来江雪澜也是如此,他淡淡瞥了晏清河一眼,转身往屋内走去。
清律方丈捻着佛珠,口中念着“阿弥陀佛”,信步跟上。
小义偷瞄了晏清河与陆宛一眼,见他们都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便站在原地蹭了蹭鞋底,往陆宛旁边挪了挪。
他这两位师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不过陆宛即便是不高兴,仍是冲他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带了几分勉强:“小义,清律方丈是你找来的吧。”
伸手挠了挠腮,小义观察着晏清河的脸色,干笑着点了点头。
“多管闲事。”
晏清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背影笔挺,但步伐又快又急,显然心中有气。
见他就这么走了,小义张了张嘴,踟蹰了一下,想跟上去看看。陆宛伸手拉住小义的衣袖,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在意。
“师兄,我看那江公子……江教主能与大师兄交手,还不落下风,想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小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搓了搓手。
离谷这么些日子,他着实有些想念师父,还有谷中的伙伴。
“唔。”
小义说得不错,虽然不知道江雪澜恢复了武功,但江雪澜的武功一恢复,少林便没有理由继续将他收留在这一方小院当中了。
分别在即,一时间,陆宛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江雪澜离开少林后,要么会回到千机教整治一番,或是进京找仇家报仇,总归和陆宛他们不是同一路。
山鸟与鱼不同路,再见容易再见难。他与江雪澜便是山鸟与鱼,道不同,不相为谋,晏时和曾经告诫过他的。
江雪澜和清律方丈想来要交谈许久,陆宛想了想,让小义先回房中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