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几日赶路,自然也听到了关于孟青阳与扶风郡主的传闻,陆宛忍不住道:“不知道孟大哥回去了没有。”
这是他踏入客栈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小二不禁看了他一眼。
这位小公子一身蓝色夹袄,皮相颇好,唇色略淡,眉眼鼻唇皆像是画出来的一样。五官虽无艳色,却叫人越看越喜欢,总是想多看他几眼。
晏清河伸手敲敲桌子,“把你们最好的几个菜都上上来,再加一壶茶。”
“好咧。”小二拉了拉脖子上的毛巾,乐呵呵地往后厨走去。
晏清河这才看向陆宛,回复他方才的话:“宛儿不必忧心,他迟早要回去的。”
君命难违,皇帝亲自下旨赐婚,孟青阳怎么敢抗旨不从。
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胆大包天,胆敢不接圣旨,孟老庄主和庄主夫人为了护住庄子上下的几百条性命,也断然会将孟青阳绑回来的。
陆宛实在不必为此感到担忧。
不冷不热
明明早起赶路的时候天气还好,像是个大晴天,谁知道不到午时便刮起了风,天色逐渐阴沉下来。
马车顶着风朝前跑,三匹马的鬓毛皆是被风吹得往后倒。
小义掀开帘子钻出脑袋,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安静驾车的两位师兄,“这天怎么说阴就阴啊,师兄,等会儿是不是要下雪了?”
晏清河皱眉不语,正为这见鬼的天气烦躁不已。陆宛往车厢的方向缩了缩,偏过头,避着风开口,“是。”
他们还要赶在天黑前到折柳山庄借宿,若是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多少会耽误一些行程。
小义才从车厢里钻出来一小会儿,就觉得脸上被冻得发木,他伸手用力搓了搓脸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一边吸鼻子一边往外钻:“师兄,换我架会儿车吧。”
陆宛还未开口,坐在他旁边的晏清河已经不耐烦地呵斥道:“进去。”
小义才钻出一半身子,一只脚踏在外面,另一只脚往外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陆宛知道晏清河的意思,小义不会武功,没有内功护体,若是着凉了,接下来的行程会变得很麻烦。
他这是在关心小义,只是态度未免太凶了些。
小义本就是出于好心,想帮忙下车,被晏清河吼过之后满脸的委屈,陆宛拢了拢衣襟,也劝小义回车厢坐着。
他用自己的手贴了贴小义的,见小义被冻了个哆嗦,玩笑道:“我和大师兄都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你快些回去坐好,不用担心我们。”
晏清河用手中的鞭柄敲了敲陆宛的额头:“你也进去。”
“啊?”
陆宛张了张嘴,神色有些愣怔。
车厢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只是风小了些而已。
小义将自己一直揣在怀里的手炉递给陆宛,赶了将近一上午的路,手炉已经不暖了,只带着一丁点余温。
揣着袖筒坐在车厢里,陆宛从被风掀起的车帘往外看去,只觉得天气愈发阴沉,风也越来越大。
“师兄,”他忍不住唤道,“看看前面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们还是先不要赶路了吧。”
看这天色,待会儿恐怕会是场大雪。
“不成。”
晏清河听到他的声音,也掀开帘子进来,车厢因为他的进入变得拥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