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时间久了,同事们也发现了我的衣服鞋子似乎很少有新的,自己带着便当来,饭盒表面的漆都快洗掉了也没换新的,于是渐渐我也会在厕所里听到外边的人调侃我是不是山里来的,过得跟苦行僧似的。
感触不是很大,更多的就是无力感,连羡慕他们我都提不起劲,我的力气都花费在计算每天如何省下更多的钱上了。
为了省钱,我经常夜里临近大超市打烊前进去扫荡,生鲜产品在这个时间会打半价,虽然新鲜程度有些不尽人意,但其实营养成分并没有问题,买回去照样可以做好吃的。
我在冷柜前拿起了一盒贴了折扣价的牛排,明天周六休息来着,我做个红酒牛排犒劳下辛苦了一周的自己也不错。
等结完账提着袋子走出大超市,商城里已经没什么人烟,毕竟快到打烊时间,街道上道还是人来人往的,这片也算小商业区了,夜里零点前基本都不会太冷清。
但我并不住在这,这种小商业区的房租可贵了,我住的地方要坐公车过六个站,然后还要走上两个巷弄才到。
选了那么偏远的地方,一是房租便宜,二是老住宅区都是些中老年人,或者一家三代,其实氛围会很舒服,一大早会有老人家在小区的空旷处晨练,晚饭后也会有人在那里跳跳舞。
热闹一些会让我有安定感,毕竟我一个人住着怪安静的,需要那些声音给我喧哗。
只有一趟公交往那边开,这个点了跟我一起上车的人有三五个,不过通常到了第二个站就下的差不多了,因为这车的终点站是一家殡仪馆来着,几乎不会有人坐到那,终点站就是我下站过后的下一站。
但到了第三个站,会有一名总是穿的严严实实,每次见到他都戴着帽子的高个男子上来。
自从我搬到那片老小区,每次夜里出来赶超市打烊前的折扣生鲜产品完回去,都会在这个太平街站遇到他。
这时候的车厢里差不多就只有我,而且这个站也总是只有他上来,再加上他还是乘坐到终点站的缘故,所以时间久了我就会不自觉地留意他。
倒也不是多好奇,就是有种哎呀又是他的感觉罢了。
我们两从来没说过话,他上来以后就会去最后一排,而我一般都坐在靠近下车门的地方。
快到站前我会提早起身走到下车门前,车一进站开了门我就下去了,这是差不多夜里十一点了,小区里大概率已经没什么人在外走动,楼道里虽然亮着灯,却静悄悄地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
这样的老小区是不会有电梯的,楼层也不搞,我租住的那套房虽然是三房两厅的大房子,因为地理位置关系,房租还比商业区的单身公寓便宜一倍,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其实也蛮好的,偶尔可以换着房间睡。
获得原来的房东奶奶允许后,我三个卧室都贴了不同风格的墙纸,床上四件套也都跟着墙纸的风格走,一间打造成极简北欧风格,一间搞了个日系小清新,主卧那间倒腾了个巴洛克风。
不过很遗憾,虽然我弄得挺开心的,但实际上我几乎总是睡在主卧,可能是因为暗色调的环境更有助于睡眠,我相对的还是更喜欢这样昏暗的环境。
掏钥匙的时候我遇到了问题,我的钥匙不在我的口袋里,我开始回想自己出门前是不是带了钥匙,翻找着自己的记忆后,我有些懊恼的咋舌。
我带了钥匙出门的,只是我一不小心可能在公车上把它给弄掉了。
手机因为一直抓在手里才幸免于难,这回我唯一想得到的办法也只有去终点站的公交巴士停车场碰运气了,一般刚回到停车场的巴士是不会立刻又出车的,况且末班车也早就发出去了,我坐的那趟车回去后很有可能就是司机打卡下班了。
但下班前都会有个清理车内环境的工作,我父亲就是个巴士司机,我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有些记忆的,所以如果我料想没错,司机会发现我的钥匙,然后放在他们停车场管理的失物招领处,我只要去那里直接说明情况领走我的钥匙就行了。
这个点了不好打车,最主要是,我们这片在过去就是殡仪馆和墓园了,大晚上的谁会来这边,所以我只能用手机自带的地图搜了个路线,就直接徒步过去了。
越往终点站走,四周越发荒凉,自建的楼房大多灯火熄灭了,路灯虽然亮着,可这种方圆漆黑寂静,唯独你走着的路上有这么一线灯火,照亮前后紧紧环绕黑暗的氛围,才更加让我觉得安静的有些令人不适应。
那些自建的民房还并不密集,三三两两错落在道路两旁的地面上,再往前走那些房子基本都没有建在路边了,而是更深处一些,路变成了荒草丛生的模样,只能远远看到一些楼房的轮廓。
当我看到公交车站站牌,意识到公交车停车场就在附近的时候,着实松了口气,步伐也送快了许多的朝着车站牌那边走去。
突兀的,我隐约听到了什么沉闷的声音,我不是很确定,毕竟我停下步伐时,四周除了细微的风声,就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