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嘟着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光彩熠熠。
江忆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娘昨天出去办事,没能及时赶回来,对不起。”
无论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谁,孩子总是无辜的,江忆只能逼自己尽快接受和适应。
阿晗愣了一下,说:“没关系,娘回来就好。”
娘好奇怪,怎么突然和他道歉了?
但毕竟是个孩子,转头就不在意了。
他拽着江忆往屋里跑,边跑边喊:“竹寒小姨,姨母,娘回来啦!”
小姨?江绣娘还有个妹妹?江忆任男娃牵着,边走边思索,隐约间感觉到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在自己后脊。
如一条冰锥,冰冷彻骨,转瞬即逝。
夜宿
江忆下意识回过头去找寻,背后只有跟着她的傻丈夫。
她差点把他忘了,现在才发现,孩子和继父的关系看起来很冷淡。
从进门开始,阿晗没看过他,也没和他说过话。
可能是孩子早慧,不承认母亲改嫁吧,江忆心想。
男娃脆嫩的声音还没完全消散,门板里就挤出来两个女人。
一个三十五岁上下,没盘妇人髻,可能是刚从灶房里出来,还拿着个锅铲。
另一个十六七岁,体态秀雅,着一身月白色的小袄襦裙,俯身捞起男娃,笑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有惊无险,小姐回来就好。哎呀,我的菜要糊锅了!”
这两人都叫她小姐,应该是主仆的关系。她记住了少女的名字,竹寒。
竹寒逆着光,江忆一直没看清她的眉目。等走近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结案后,所有涉案人员都要留下来做记录,对口供,一直忙活到黄昏江忆才被放出来。
没想到,上午堂审时替她说话、让她很有好感的少女,竟摇身一变成了她的侍女。
若不是她在旁敲打,这案子不知道判成什么样了呢。
江忆突然对这一家人起了浓厚的兴趣。
风干足日的腊肉切成细丝,和辣椒炒了红红绿绿的一盘,油汪汪香喷喷。
一条叫不出名字的鱼清蒸,淋上金黄色的汤汁,清淡可口回味悠长。
这是江忆穿过来后吃的第一顿正经饭,香的她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
另一位侍女名叫锦姨,她抱着小阿晗,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竹寒也差不多。
江忆夹起一筷子腊肉,发现这两人都没动手,赶紧装出慢条斯理的样子:“你们怎么不吃?”
难道她吃东西的样子太狼狈,被怀疑了?
“别管她们,娘子受苦了,多吃菜,嘿嘿。”傻丈夫往她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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