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转身,门口是这些照片的主人。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眼本来就略显冷漠,现在向下压迫着,根本隐藏不住宋秦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心情。
也不知道他一上午是去了哪里。
衬衫湿透了,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汗水融在一起,裤脚粘了泥巴和枯黄草茎,总之一副风尘仆仆又吃尽苦头的疲惫感。
咚咚咚的拐杖声。
水鹊注视着不断向自己逼近的男人,惶惶不安,他恍惚间觉得一定是乌云遮住了雪日的太阳,只有一扇窗户的房间阴暗了许多。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足跟抵到了桌脚,浑身发冷发软,只能摸索着往后撑住桌面。
手肘不知不觉碰到了冰凉的硬物。
空气中噼里啪啦清脆地一阵响,白色瓷片碎裂在桌脚边。
水鹊吓到了,低头去看,白瓷四分五裂,其中有一小块是摆件娃娃本身的笑脸。
很像晴天娃娃的一款笑脸。
下一秒凌空,眨眼的功夫,一片狼藉的地面远离了他许多。
宋秦用了极大力气抱紧他,锁得水鹊胸口呼吸都困难了。
对方的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他看不到宋秦的表情。
光听见宋秦压抑低沉的声线:“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不看了,好吗?”
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水鹊闻到了空气里除了粉尘,还有愈演愈烈高浓度的檀木香。
水鹊突然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有点可怕。
信息素紊乱的alpha(31)
宋秦的易感期到了。
水鹊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和宋秦抱着他不撒手比起来,他自己易感期喜欢窝在狭小纸箱里睡的癖好,实在显得太正常了。
他现在也不敢问宋秦为什么要收藏那一沓一沓的照片,因为对方的状态明显差得夸张。
濡湿的衬衫沾着外界寒气,体温却是滚烫的,凉热两重天的纠缠都通过相贴的部分身体传给他了。
水鹊睫毛颤颤,没经历过症状这么严重的易感期,他还担心地问:“你发烧了吗?”
宋秦手臂上袖箍都是松垮的,鬓边发丝湿而凌乱,水鹊还没见过他这副可以算得上不修边幅的样子。
一呼一吸都是檀木香,夹杂着粉尘。
水鹊被呛到连连咳嗽,他的皮肤薄,呛得眼角立即浮现细细一层浅红。
宋秦意识到场所不太合适,这间可以算作储物间的密室他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也从来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过。
他的手臂垫在水鹊屁股底下,就这么抱着人往外走。
“别怕。”他发现怀里挣扎不能的alpha大概是出现了惊惧的情绪,熟稔地拍了拍对方的背哄着安慰,“水鹊……别怕。”
往日的冷静理智已经不复存在了,缺氧而一塌糊涂的脑子容不得他思考为什么水鹊会发现这里。
他只是还有一根关注对方的弦绷着,机械地安慰水鹊。
“放、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