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地说:“有点儿太长了,要稍微修短一点,不然太热,要是每天都要扎起来又很麻烦。”
他不会扎头发,看不见后边,感觉自己扎起来手笨拙不听使唤,弄得乱糟糟的。
清早出门还是要拜托兰听寒帮忙。
县城的理发店有好几家,李跃青带人去了较近的一家。
每家店状况是差不多的,不分档次,收费也是按照规矩统一定好,成人收三角钱,未成年收两角钱。
理发店开在街边,店内比较简陋。
靠墙摆着木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理发工具。
木桌前有专门的理发椅,椅子脚似乎上了年头了,掉漆斑驳,土棕色的皮质坐垫,敦实厚重,给人一种陈旧感。
就连和桌子一体的立在桌上的镜子,也显得模糊,旁边贴的歌星海报更是边角翘起,泛着黄。
和县城里其他理发店没什么分别。
空气中有浓厚笼罩的洗发水和机油味,机油是上给剃发的推子润滑的,防止推子生锈,夹住客人的头发。
水鹊说自己的只要简单剪短一些发尾就好了。
城里的师傅比起村里的师傅,手艺还是要好一些,不像梁湛生说的那个村里的理发师傅,只会把人头发推成板寸。
洗剪吹,洗是用木凳和脸盆,剪是用的木梳和剪刀,吹头发的也是店里唯一一把老式吹风机。
呼呼吹吹。
剪短了,没一会儿就吹干了,蓬软顺滑的乌发里有股山茶花洗发水的味道。
从贴着整段脖颈的长度,变成了发梢垂落下来也只到下颌角,细嫩后颈清爽地露出来。
李跃青把三角钱交给理发师傅。
和水鹊并肩走出门口去。
他捏着自己给水鹊买的那根头绳,还有莫名的可惜。
这头绳,售货员吹得天花乱坠,说是海城的工厂制造出来的。
李跃青左看右看,也就是多系着朵小荷花吧?
没什么特别的工艺。
竟然要两毛钱。
但是水鹊喜欢,他当然要付账。
结果还没换上发绳,就来把头发剪短了。
李跃青想看水鹊绑这个头绳,不甘心地说道:“冬天天气冷,你冬天别剪了,等到时候头发长一些,正好用得上我送的。”
他把小荷花发绳放到水鹊手心里。
水鹊揣进裤兜里,“那好吧。”
“我才剪了头发,我们去照相馆拍张照吧?”
水鹊期待地看着他。
这时候照相还比较贵,除了必要的拍证件照,人们几乎只有在家里逢喜事,结婚做寿的时候,才会踏入照相馆里照个相。
水鹊正是打的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