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是之敛下眼眸,极力驱散心底那无能的惊慌恐惧,他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江稚鱼不能死。
他单膝跪于她面前,尽全力使自己恢复往常的镇静,暗暗细忖起从前军中处理箭伤的方法。
见江稚鱼胸口的白衣红了又红,他心念恍然一动,便忆起此时理应先行止血,而后再拔除箭头,为她伤口包扎。
如此想得明白了,他亦不敢再耽搁片刻,抬起手便去解她腰间束带。
他心念慌乱,指尖尚带着微弱颤抖,动作却极其快速,三两下便除去了她的外袍。
外袍松松散开,里面只一件素白单衣,亦是被血染尽。
简是之微一蹙额,心内的急切担忧也达至了顶峰。
他抬手伸向江稚鱼领口,扯下了她的里衣,却发觉内里竟还束着一层,他也不顾多想,当下又迅速除去了她胸口束衣。
下一瞬,江稚鱼莹白如雪的肌肤陡然落于他眼前。
触目便是她纤细的肩颈,突出的锁骨,以及之下的那片温软起伏。
独属于她的旖旎春色霎时崩入他眸底,未带有一丝一毫的准备,他便这样直愣愣将她的上身瞧了光。
瞬时,千万般情绪突然闯入他心头,他只是呆愣在原处,脑中空白一片。
足怔了几瞬,待他恍然反应过来时,才发觉,原来从前种种,皆是有迹可循,只不过他那时竟蠢笨如此,连一丝异样也未得窥见。
“芝芝,原是女子……”
往日种种不由自主闯入他脑中,他不合时宜地忽而忆起了中秋那夜与她的片刻温存,由是本微微浮白的脸色霎时涨红,他体内也升腾起一团微妙的热浪,直冲撞着他每一寸肌肤。
他再次转眸看向她时,额角掌心都烫出了细细汗珠,眸底也不自觉浮出无数异样情愫。
、万千情丝
冷静下来的一刻,他急忙清除心内那些若有似无的杂念,强忍着体内的滚烫,集中全部注意力仔细去查看她胸口的那道箭伤。
伤口处暗红一片,中心还瘀存斑斑黑色,异常突兀地显现在她凝白如脂玉的肌肤上,刺眼又骇人。
简是之深深吸入几口凉气,压下心头浮躁,伸出手去触碰那箭头刺入她胸口之处。
甫一探清伤势,他霎时心惊,猛然而起的慌乱心绪直欲将他击得粉碎。
他瞧见,那箭虽刺入不深,不至于令她当场丧命,但中心处的黑色却如毒雾般朝周边四散开。
那骇人伤口,竟就在他的注目下,愈加扩散加大。
他眉头深锁,虽万不想相信,但依着从前时在战场的经验,他还是真切地知晓,那抹驱散不去的黑云,无时无刻不昭示着,箭头已沾染了剧毒,而那毒正渐渐朝内里侵蚀,直欲破肉入骨。
心尖万千愁思蒙蔽之间,他脑中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他依旧单膝触地,寒眉冷目,抬手只一下,便将深深刺入的箭羽拔除而去。
而后他上身堪堪凑上前去,紧接着唇瓣缓缓触到她胸口的箭伤处。
碰触到她的旖旎温软的那一瞬,他的心底猛然滚烫如烈火燎原,这般异样感觉随着他一下紧似一下的心跳,迅速散遍周身,直烧红了他耳尖。
他舌尖一下下使力,将她心口瘀滞黑血缓缓吸入自己口中,再转头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