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帝负手一言不发,半晌直到一些和六皇子的德妃家族素有交情的亲眷,琢磨着要不要开口递个台阶才终于开口了:“你倒是说说看,这么久不回昭和殿,待在这里做什么、”“回父皇,在席上儿臣多喝了几杯酒后觉得略有些烦闷,便想出来吹吹风,在偏殿略坐片刻后便回去。走之前儿臣还告知了侧妃。”温岑语气一顿。徐婉婉不管心里是如何恨那个胆敢勾引皇子的小贱人,此刻也只得先跪了下来,哽咽道:“回皇上的话,六皇子走之前确实交代过妾身要出去醒醒酒,说左不过一炷香的时辰,马上便回。”“结果儿臣进了这间东偏殿,殿里还点着熏香,原以为是宫女准备的,现在想来这香怕是有古怪。儿臣刚进偏殿休息不过片刻后,就有一女子进来。儿臣恪守礼节,正想问问这女子是谁,只是后来就……”徐安安咂舌,听六皇子讲这来龙去脉还真是简单至极,就是个想上位的宫女趁着六皇子来偏殿休息,周围又一时无人,在殿里的熏香上做了手脚,引得六皇子动情然后与之欢好,妄图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哪里想到事才进行到一半,就被皇上来撞了个正着。这熏香里掺的药效也太猛了些,六皇子怕是真的没看清和他上床的人是谁,这才会这么说。若他要是知道这个他以为微不足道想上位的小宫女是丞相家庶女的话,只怕是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这套说词。若真是宫女如此胆大妄为,那此事便可了结了。德妃暗中悄悄松了口气,在地上跪了太久,膝盖上的刺痛如针扎般细细密密地传来,德妃咬牙。等此次风波过去,她定然要好好收拾幕后布局之人。六皇子说的倒是有理,云轩帝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场的各位神情各异,温岑想起刚才在宴席上徐安安问她的那个女子。虽然不知道徐安安为何第一眼就瞧见那个女子不在场上,但依他现在看来,此事不会就如此轻易结束。果然,那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穿好了衣服,看到门前围着的一群人,当场就是一哆嗦,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臣女见过皇上。”徐安安咂了咂舌,不出她所料,里面的人还真是早就在昭和殿里消失的人,晏梓莹。她衣服穿的匆忙,发髻已经全部散了,一头长发全部凌乱地披散着,露出的脖颈间隐约可见暧昧的红痕。一瞧见晏梓莹,德妃脸上的血色尽失,贵妃仔细瞧了瞧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狼狈又带着春意的脸,认出了她来。这不是上次在赏花宴上见到的那个从乡下来的姑娘吗!德妃这一回可是要栽跟头了。还没等贵妃兴致冲冲地告诉皇上这女子是谁,只听后面的人群中传来女子轻轻的一声疑惑。徐安安抬眼看去,丞相家嫡女显然听到刚才那女子熟悉的声音有些疑惑,此刻正柳眉轻皱,抬头往前了两步。“二妹妹,你……?你怎么在这里?”晏梓珏瞧见跪在地上的晏梓莹格外震惊。一直避嫌眼睛朝外看的丞相听到自家女儿此话,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瞧见还真的是自己女儿后,一张老脸瞬间变得刷白,当场便也跪下了。“皇上,老臣教女无方,此事……”“怎么回事?”云轩帝压抑的目光落在丞相府众人身上。“回皇上的话,”晏梓珏神色丝毫不见慌乱,稳稳一屈膝,“小妹原先和臣女一直坐在殿内,大概一柱香前的时候,小妹说殿内太过闷热,只是出去在前面的院子里吹吹风,过后马上便回来。因小妹不熟悉宫里的路,臣女还特地叮嘱了她千万莫要乱走,免得到时候找不到路。小妹迟迟不回,臣女正担心,哪里想到……”哪里想到人和六皇子在一起。“你来说。”“臣女,臣女在外迷了路,正遇上一宫女便向她问了路。她便带着臣女到了偏殿,谁知六皇子也正在偏殿休息。后来后来就……”其实她瞧见是六皇子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欣喜的。她爱慕六皇子许久,只是在自己如皎皎明月般耀眼的嫡姐光环下,自己的情感终究只能被埋送。连父亲大人都可是在准备姐姐和六皇子的亲事了,自己定然是毫无希望了。可发生了这样一档子事,不管姐姐的婚事如何,自己被六皇子占了身子,应当也是能入六皇子府的吧?“你说的那个带路的宫女,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贵妃柔柔开口到。“这……臣女也不知晓。她只说今日自己在昭和殿当差,未曾告诉臣女姓名。但臣女见过她的脸,若是再看见她,臣女必然能认出她来!”晏梓莹生怕被人误认为此事是自己设计布局,急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