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新鲜出炉的合同,周清雅忍不住感叹:“有时候想想还真不是滋味儿,我们三个小时的陪酒卖笑,比不上人家随口一句话。”
贺初秋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次多亏有你,”周清雅把合同装好,放进贺初秋公文包,又说,“提成我们四六吧,合同放你这儿,明天记得带去公司。”
贺初秋摇头:“我没出力,照常就好。”
“别那么轴啊,出人脉也是出力,”周清雅拍了拍他肩膀,小声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但这位顾少可是首京社交圈的顶级人物,我提前预祝你飞黄腾达。”
说完,周清雅起身离开。
贺初秋电量彻底耗尽,还要硬着头皮应酬寒曜年的暧昧对象。他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道:“顾少,刚才多谢你了。”
“你可别叫我顾少,被老寒听到了得骂死我,”面前的男人摆摆手,笑得露出一排白牙,“你和他一样叫我明哲就行。”
贺初秋于是改口:“明哲先生。”
“这边没什么玩儿的,”顾明哲看了一圈,提议道,“老寒在附近有个会所,咱们去那边玩儿?”
时间已过十二点,贺初秋一个打工人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但人家刚给他拿下了这么大一笔订单,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点头说好。
顾明哲掏出手机:“顺便叫上老寒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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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心理治疗室,一位带着眼镜的女医生温声道:“你现在还经常看见他吗?”
寒曜年闭着眼躺在单人沙发上,眼皮微动:“经常,现在也在。”
医生:“他通常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寒曜年:“最初只是一些模糊的轮廓,直到我开始画画,然后他从画里走了出来。”
医生:“出来后他会做什么?”
寒曜年:“什么都做,也什么都不做。譬如现在,他就只是在沙发旁安静地看着。”
医生莫名有些后背发冷,她下意识看了眼沙发,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又问:“你们会交谈吗?”
寒曜年仿佛是在回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试过,但从未成功。”
医生:“他什么时候下会消失?”
“当我……”寒曜年皱起眉头,表情痛苦起来,“当我说我不想看见他时。”
说完,他张开手指穿过左手边的空气,有些失落地说:“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