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乐澄,你根本不会撒谎。”
他又说:“这个借口,我听腻了。”
乐澄想要问出的话像是棉絮,堵在嗓子,在他开口的瞬间,周时锐已经干脆地拿起钥匙,推门而出。
一切都太混乱,乐澄下意识起身拦他,握住了手臂,喉结滚动,“周时锐,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周时锐垂下眼,爆裂的情绪裹挟着他,几乎要冲出胸腔,让理智挤得可怜,他清楚地明白,如果不尽快离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控制。
一种熟悉的,藏在灵魂深处的腐烂情绪穿过时空,跨过时间,又一次将他密密实实地包裹,像是透不过气,只能无力地挣扎,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脸色冷得吓人,在乐澄拦住他的这一秒,有那么一秒,他不受控制般想将人死死扣在怀里,哪儿也不去,哪儿也离不开,让乐澄彻底融入他的骨血,永远都无法挣脱。
周时锐深吸一口气,强制地让阴暗的想法回笼,黑眸垂下,将乐澄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忍着语气说:“乐澄,放手。”
乐澄看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很凌乱,迷茫得要命,他试图从周时锐的脸上看到信息,但周时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门被打开,又□□脆地关上。
窗外的烟花没有变,甚至酒杯还有余温,一切都完好如初,但乐澄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悄悄的碎裂。
明明是自己提分手,但乐澄却像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好像他和周时锐真的分手了,不,分手这个词太重,他和周时锐的情侣关系名存实亡,换个说法,应该是绝交。
好幼稚的词,但周时锐的表现像是要和他绝交。
乐澄大脑一片混乱,有一条线在脑海中突突直跳,但是他抓不住,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问题。
他甚至想追下去,问周时锐自己哪句话有问题。
还是说,周时锐这人有怪癖,不能听见别人提分手,提了就应激。
亦或者。乐澄回忆着刚才对话的细节,周时锐其实没有听明白,以为自己提分手说做朋友只是搪塞的借口,因为周时锐说出过,这个借口我已经听腻了。这样的话。
是这样。
乐澄当机立断。给周时锐编辑短信。
[周时锐,刚才我说的做朋友是真的,不是假的。我没有要骗你,更不是要耍你,是真心要和你做朋友,你要相信我]
消息发出去,却像是石沉大海,乐澄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五分钟,盯得眼睛都有些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让他有些难受。
搞砸了。
不清楚,不明白。
明明他已经努力要做了,明明已经设想过很多次了,也明明很有把握,但还是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