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他们说我爸妈自己操作不当,掉下去不怪施工方。说我弟死的地方没录像,找不到证据,不能证明工程公司老板杀人,顶多算是嫌疑人,需要继续侦查。”
和那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不一样,顾小宝高中毕业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解所谓的“灰色地带”。
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男孩,没钱没权,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出事之后,就跟一坨泥巴似的,只能任人搓圆捏扁。
让他不由想起当初背起行囊、坐了三十多个小时客车,进城里打工的自己。
顾小宝深吸口气:“咱们能在这里遇到,缘分不浅,加个联系方式吧……放心,我已经结婚了,不会骚扰你的。”
钱龙被逗笑了,拿出手机:“呦,英年早婚啊。。。。。。”
与此同时,距离两米远的树荫里,男人拿着手机,视线落在男生身上。
男生刚洗完澡,头发被夜风吹的乱糟糟,像棵蒲公英似的,显得整个人特别的蓬松、柔软。
路灯忽明忽灭,男人的视线也忽亮忽暗。
“阿确?”电话那段,中年男人叫了他一声。
沈确应了声。
“你说你陪顾小宝回黔湘了,去那儿干嘛?现在公司正需要你,先回来吧。”
“不回。爸,我挂了。”
沈确挂断电话,锁上屏幕,又望了那边一眼,回到自己房间。
吃完喝完,时间不早了,顾小宝在楼道拐角处和钱龙道了晚安。
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出门的目的——找沈确。
过了这么久,沈确应该吃完饭了。顾小宝又一次敲响沈确房门。
好在这次开的挺快。对方穿着一件宽松款式的针织衫,裤子也换成了家居裤,看来已经回来有一阵子了。
没等开口,对方直接问:“房间设施有问题?”
“是,”顾小宝顺着他往下说,“我那屋灯一会亮一会暗的,有点吓人。”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有漏洞。以沈确的性格,绝对会让前台派师傅维修,不可能让他踏进自己领地里哪怕一步。
他张了张嘴,打算再找点对方无法拒绝的理由。
却见沈确侧过身子,那意思是让他进去。
顾小宝不敢相信:“你……”
“进不进,不进关门了。”
“当然进!”顾小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进房间,“谢谢确哥收留,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