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望着她满是惊喜的眼底,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欢喜地唤完那一句后,容娡便没再同他交谈,而是垂下纤长的眼睫,目光四下逡巡,寻了一阵,有些焦急的看向他:“公子可曾看见一个祈愿牌,我方才本欲挂在树上,但……”
她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般的懊恼:“但不慎撞到公子,便寻不见了。”
此事因他而起,谢玹不便走开,便同她一齐找寻。
他很快在身后找到一个挂着红穗子的木牌,拿给她看:“是这个吗?”
容娡惊喜地用力点头。
她从他手中接过祈愿牌,顿了顿,看向榕树,有些难为情地咬了下唇,细声道:“公子,我听人说,祈愿牌挂得越高,心愿能够实现的几率便越大。但我身量不够,能否劳烦公子帮我挂上……”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举手之劳。
谢玹略一斟酌,便伸手去接祈愿牌。
她将祈愿牌递给他,柔软细腻的指尖,与红穗子一起不经意地轻轻掠过他的指腹。
触感有些痒。
谢玹拿着祈愿牌,走到她相中的枝条下。
将那木牌系在枝上时,谢玹的视线不经意地滑过上面的字。
——“愿恩人逢凶化吉,平安顺遂,不再有受他人非议之忧。”
药草
谢玹去挂祈愿牌时,容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不过她在意的并不是祈愿牌,而是谢玹的反应。
眼前这株参天的茂盛榕树,昨日她离开大雄宝殿时便注意到。先前在那小沙弥面前询问是否有祈愿树,只是想转移话题,不想同他继续说下去。
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地得知了谢玹的行迹。
小沙弥走后,容娡便来到榕树下,早早候着谢玹,准备守株待兔。
方才望见谢玹走来,她撞到他身上后,便顺水推舟地将手中的祈愿牌丢到谢玹身后。
昨日接触过后,她大抵能看出,这人虽然看上去不食烟火,十分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其实这人恪守君子端方,温其如玉,品性亦颇为高洁。
一些力之所及、举手之劳的小忙,如若主动提出,他不会袖手旁观。
现今看来,她的推测果真不错。
先前谢玹拾起祈愿牌时,她观察的仔细,望见他并未注意到祈愿牌上写着的字;
但她容月姣既然写了这个同他有关的祈愿牌,又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自然没有白费功夫的道理,便提出请他帮她挂祈愿牌。
她知道他不会拒绝。
容娡看着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勾,眼底极快地闪过狡黠之色。
日光洒金,自榕树枝叶间的罅隙流漾到谢玹冷白如玉的一张脸上,将他的脸渲染出几分平和的温度。他静静站立在树下,长指缠着祈愿牌上的红绸带,安谧美好的犹如一幅细细描摹的工笔画。
看清祈愿牌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后,谢玹动作一顿,视线一时竟有些难以从那行隽秀的字上挪开。
他本不欲窥探旁人的心愿,目光一直规规矩矩的平视,不曾往有字的一面上看,怎知方才系结时不经意瞥见,便烙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