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初定,匈奴不敌大巍,节节败退。谢玹领兵守住边境的城池,更是将计就计,除去军中细作,解决了对方的主帅,收复十余座城池,逼得匈奴退至关外。
可战事本应为期三月,强行压在一月内结束,更有奸人暗自作伥,罗织罪名,意欲加害谢玹的性命。
谢玹虽神机妙算,算准了他们的阴谋,将计就计地设了场计策,躲过万箭穿心的死劫,但为迷惑敌军,他以身涉险,亦受了重伤。
静昙面露犹豫:“可您身上的伤……”
随行的韦叔侃也立即劝慰道:“君上,眼下万无一失,便是要讨伐贺兰寅,也不该如此心急。”
谢玹偏头低咳两声,轻轻一笑。
“无妨。”
重逢(二合一)(修)
漆黑的宫殿里,并未点灯,唯一的光线是漏窗漏入的月光,勉强能容人视物。
殿中回荡着贺兰铭自言自语的疯话,容娡看不清周遭的环境,不知他将自己带到了何处,便没有轻举妄动,始终沉默地缩在墙角,心里酸涩而沉甸甸的,好像压了块棱角不平的巨石。
直至三鼓后,有黄门前来禀报,说棠棣殿的火势已经被扑灭。
棠棣殿常年空置,不是什么重要的宫殿。哪怕容娡纵火烧了内殿,也无关紧要。
贺兰铭并未处罚她,只下令将她关在现处的灼华殿,而后便带着黄门离开了。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宫婢入殿,依次点亮烛台,燃起的烛光将宫室映的亮如白昼。
宫婢逐渐朝角落里的容娡围拢过来,容娡听见脚步声,抹了把面颊上的泪,下一刻便被宫婢们七手八脚地扶起来,强行扶她去沐浴。
容娡神情麻木,任由她们动作。
匆匆洗浴过后,容娡拨开牢牢围在她面前的宫婢,径直走到榻前,倒头睡下。
这一夜,她似是被梦魇所扰,睡得并不安稳。
守夜的宫婢,半梦半醒间,听到了许多声容娡惊惧的、带着哭腔的梦呓。
—
隔日午后,贺兰铭大摇大摆地迈入殿内。
容娡昨夜哭肿了眼,醒来后不愿搭理人,只坐在窗前发呆。
先前贺兰铭命人端给她的酥山,她一口没动,搁置在手边的桌案上,如今融化成一滩粘稠的乳液。
贺兰铭见状不禁皱眉,偏头低斥两句,宫婢连忙诚惶诚恐地上前收走那碗酥山。
容娡听见了他那边的动静。
但她置若罔闻,没有起身行礼,依旧看着窗外。
贺兰铭落座在她的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望见一株开的茂盛的夹竹桃。
他清了清嗓子,斟酌片刻,小声道:“对不住,昨晚吓到你了。”
他一出声,容娡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只得起身行礼:“大殿下。”
贺兰铭摆手免了她的礼,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容娡恭顺地垂着头,中规中矩的露出假笑:“大殿下言重了,您何错之有?是民女有错在先。”
贺兰铭沉默片刻,神色庄重道:“你不必怕我,容娡……我是真心想娶你。”
不知为何,容娡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