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娡咬着唇,细白的双腕攀着谢玹平阔的肩,打了个哆嗦。
她的眼瞳里满是潋滟的水波,眼角眉梢泛着绯红,浓密的发丝如流墨般堆在簟席上,树藤似的缠在她肩头,愈发衬的她的肌肤如脂玉般雪腻。
分明整个人像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容娡缓了会儿神后,却轻声喊冷。
缠着她手腕的发带不知何时松开,皱成湿哒哒的一团,丢在簟席一角。
谢玹瞥了眼她鼻尖冒出的细汗,没说什么,短暂地松开她,蕴着力量感的长臂一捞,将旁边的外衫扯过来,披在她身上。
容娡立即将外衫紧紧圈在怀里,而后皱起眉,警惕地打量他两眼,见这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抬起还有点发颤的脚踢了踢他,不耐地提醒道:“药解开了。”
声音有点哑。
谢玹慢悠悠地掀起眼帘看她,眼尾的胭脂色更甚,几乎像是用蘸着朱砂的细笔在他眼尾勾画了一道似的,鸦色的眉峰沾着未褪去的谷欠,幽邃眼瞳湿漉漉的,有种与他不大适配的、靡艳的风流之态。
他轻口耑着“嗯”了一声,不慌不忙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脚腕,哑声道:“我知道。”
话虽这样说,可他眼中含笑,看向她的目光噙着缱绻的贪恋与不舍,哪有半点儿要抽身离开的意思!
容娡面露愠色,恨不得扑过去狠狠挠他两爪子。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火,不适地动了动身子,蹙着眉不悦道:“……知道还不出去。”
谢玹却忽然一把摁住她,湿润的眼眸半阖着,似叹非叹的口耑了一声,鼻息很沉很重,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难耐地仰了仰头,露出线条流畅锋利的下颌线。
察觉到他的变化,容娡面色涨的通红,只觉得舌头不大利索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你……”
才发出一个音节,谢玹的喉结滑了滑,将她捞起来翻了个身,从背后紧紧将她紧紧抱住。
“还不够。”
他在她身后低声道。
容娡吓了一跳,呼吸都停了一下,回过神后立刻想破口大骂。
她看不见谢玹的脸,只能慌乱地抓住他的胳膊,旋即便感觉那枚久别重逢的玉璋,带着强势而不容拒绝的力道,徐缓而深刻地抵|近她。
容娡霎时哑了火。
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谢玹说的“还不够”是什么意思。
——不够解药。
她气得浑身哆嗦,跪在簟席上的双膝有些稳不住,恼怒地哭骂道:“滚出去!”
不知是因为许久不曾敦伦,还是因为药效的发作,容娡总觉得这回比以往要涨的多。
她生出一种,自己是一条被架在火炉上炙烤着的鱼的错觉,周围的空气在火焰的灼烧下渐渐变得稀薄,以至于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炉中火焰如浪潮般燃烧着,一波波拍打着、灼烧着她这条鱼,烤的她浑身通红、滚烫,忍不住哆嗦着挣动,视线眩晕不清,全身的骨骼都仿佛要融化成黏|腻的汁水。
恍惚间,火焰仿佛凝成了一双大手,狠狠将她拖入滔天的火海里,毫不留情地吞噬她、撑开她,直贯灵魂深处,攫取了所有的神志,令她理智全无。
……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容娡无法忍受地哭出声,想挣开始作俑者的束缚,却怎么都无法挣脱。
她只听见谢玹的声音,低沉而磁,像是隔着濛濛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