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娡发现自己的哄骗与哀求,并不奏效之时,她渐渐意识到什么,默默止住了哭声。
“云玠哥哥……”她斟酌一阵,柔声开口,甜润的嗓音里带着点浓郁的哭腔,“哥哥既不愿娶我,又何必将我掳来,强人所难?”
她话音才落,谢玹听罢,面色蓦地沉了下去,眉宇间霎时便覆上一层冰冷的霜雪。
好一个巧言令色、惯来会为自己开脱的容娡。
她倒是将自己往先的所作所为摘得干干净净。
他盯着她,不禁冷笑出声,嗓音犹如薄薄的冰刃:“我几时说过不想娶你了?”
容娡哑然失声,思绪有一瞬间的出神。
他的确没说过不想娶她。
但也没说过要娶她。
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想到横亘在二人之间的谢氏族老,泛起点涟漪的心房霎时冰封,哀声道:“可我……可我与哥哥有云泥之别,自知无法与哥哥相配,待哥哥已无情意。”
骗子。
她以往将别人利用完而推开时,想来也是用的这般说辞。
谢玹微抿着薄唇,一想到,查出的她以往背着他相看旁的男子之事,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烧起一团阴冷的妒火,理智几乎要被烧成灰烬。
他蓦地倾身上前,高大平阔的肩挡住日光,阴影将她整个遮住,透不进一丝光线。
容娡的心房猛地颤了颤,下意识的往后躲闪。
谢玹一把攥住她的足腕。
他沉吟一瞬,像是在试探——或者说验证什么一般,微凉的手指缓缓上移,将她的衣裙撩出几丝起伏的褶皱。
容娡蓦地睁大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面色涨得通红,不复方才的强作镇定。
她岂是令人摆布的好脾性,立即拼命挣动起来,抬足用力蹬他。
谢玹轻而易举的躲过她的攻势。
他沉沉盯着她,如玉的手指勾起她的衣裙,压着她的膝盖,不允她再乱动。
一阵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响起。
夹杂着容娡惊口耑的鼻息。
半晌。
谢玹抽回泛着水光的手指。
他的手指才被濯洗过,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玉经洗涤,愈发粼粼晶莹。
但容娡只是瞥了一眼,便像是被那光泽刺到眼一般,猛地别开视线。
谢玹垂着眼帘,瞥了一眼死死咬住嘴唇的容娡,没什么情绪地挪开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
浓长的睫羽轻轻眨动,似是若有所思。
须臾,他轻笑一声。
“若无情意,那这是什么?”
博弈(修)
牵搅出的潺潺水声,似乎仍回荡在耳边,犹如稠潮的、黏连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