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札湛淮轻柔地给札楚梳头发,说:“小时候,爸妈都忙,你脾气大,没耐心,都是我给你梳的头发,你还记得吗?”
札楚点点头。
“你从小娇生惯养,天天哥哥的叫着,我一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要承担起当哥哥的责任,以至于都快忘了,札楚,我只比你早出来几秒钟。”
“……”
把札楚的头发梳通顺后,札湛淮熟练地给她编辫子,“你说,凭什么我能为了梦想离家,而你就要联姻。”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从我决定不经商,不继承家里公司的那一刻开始,爸妈就把我所有经济来源都给断掉了。”
札楚怔住。
“那时我一个人在国外学音乐,孤苦伶仃,课余要打三份工,拿着微薄的工资,一日三餐便是面包、饭团。”
“我知道,只要我服软,就能填饱肚子了。”
“可札家人向来高傲,我跟你一样,不愿意低头,谁愿意低头?”
“就为了所谓的面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求学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毕业后我回国参加比赛,拿了奖,有奖金了,才觉得这日子有点盼头。”
“当时爸妈看到我瘦成那样,眼睛直接红了,他俩说后悔了,不该这样逼迫我。”
“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说,再来一次,我仍旧会那么做。站在舞台上,面对观众,成为人人敬仰的老师,那一刻,我觉得,一切苦都不算苦。”
手上的辫子编完,札湛淮在梳妆台上找到个粉红色的小皮圈,绑在了尾巴上。
“你桌子上这些首饰,随便拿一个出来,对那时的我来说,可能是几个月的饭钱。”
札楚听得两眼泪直流,嘴唇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受这么多苦,为什么不告诉我?爸妈不给你钱,我可以偷偷给你的嘛。”
“因为我有尊严。”札湛淮给札楚擦干眼泪,“当哥哥的尊严。”
空气沉寂片刻,他问:“楚楚,你还羡慕我吗?”
“羡慕。”札楚抬起亮亮的眼睛,“你现在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过程艰苦,结果是好的。”
“既然如此,你收拾东西走吧。”
“……?”
札湛淮道:“不是羡慕我吗?我已经跟爸妈说了,他俩同意放你出去闯荡,你有什么梦想,便去做。”
札楚却有些犹豫了,“我……”
“追求梦想的道路是艰苦的,祝你结果也是好的。”
札湛淮拿出行李箱摆在地上,问:“十分钟,够收拾吗?”
“哥……”
札湛淮不为所动,打断札楚的话,“札楚,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梳头发了。”
“没混出个名堂,别回来了,我替你羞愧。”
札楚咬着牙,从凳子上起身,“好,我走。”
她打开衣柜,拿了几件经常穿的衣服往箱子里塞,没有十分钟,三分钟就收拾好了,桌子上的首饰一个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