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聂西泽的暴君名声在外,敢选这门课的学生只有二十几人,中期还有好几个撤课的。这阵仗,是某些上过国民综艺大火的网红老师才有的待遇。
丽然小小声,“他们就是来看你的啦!”
看什么……把这儿当动物园吗?顾影不太高兴,肃着脸走进去,教案放上讲台。
丽然惊奇地发现,刚刚还困倦绵软的师姐,一瞬间气场变得强烈冷艳。
台下的人渐渐都噤声了,将近两百多男大女大生安静如鸡,一半是被她真人的气场和美貌震撼,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另一半是因为,所有人都看见,女老师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纤细美丽的铂金戒指。
看起来朴素,实则闪得惊人。
顾影才不管下面的人什么反应,冷漠翻教案,“这门课很难,不过也欢迎感兴趣的各位挑战。有正式选课的同学请往前排坐,我们先来讲解上节课遗留的问题……”
看热闹的学生们莫名其妙地听完了整节课,被蛊得晕晕乎乎走出去,发出一条条观后感:
“智性恋天花板”
“被智慧和美貌的圣光沐浴了……”
“顾老师讲了什么?不知道。独一无二的。”沈时晔遗憾地说,“而且我不准备与跟任何人分享她。”
*
上了车,顾影聪明地不再提刚才的插曲。
不是没有做和事佬的勇气,而是她突然意识到,沈时晔硬的软的手段太多,实在招架不过来,倒不如摆烂。他今天逼聂西泽结婚不成,一个不高兴,明天恐怕就要把他送到别的女人床上生子了。
沈时晔说要庆祝订婚,却不是一片百花齐放喜气洋洋术业有专攻的态势。
当然有人讲难听话,全都被静悄悄抹掉,因为沈时晔不允许他们官宣的日子里,存在哪怕一点点污点。
这一切殚精竭虑,顾影都无知无觉。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要在他身边安然地幸福着就好。
礼宾引他们至包厢内坐下,包厢在二楼,正对着水边的一座戏台,拍卖的台子就设置在那里,请了佳士得大中华区的女总裁充当拍卖官。
紫檀木的高脚桌上沏好了醇厚的普洱茶,沈时晔为顾影斟茶,示意礼宾把拍卖名录放在她面前,“看看这个,有喜欢的,就告诉他们。不用露面,电话委托的人会帮你拍下来。”
他有意说得很细致,顾影知道,他这是在教她,让她从细处入手,一点点适应这个层次的生活。
她翻开画册,第一页,就是一副宋代的青绿山水,和那副著名的千里江山图同出一位画家之手。
往后几页,是一些略次前者一等,但同样珍稀的宋代字画。
再往后,是明清瓷器、翡翠、和有年头的紫檀木家具。
这些东西,是应该放在博物馆里的东西。顾影愿意隔着玻璃罩子欣赏他们的美丽,却很难生出据为己有的冲动。
但她又知道,沈时晔来这种场合,于情顾影想象的那种两个人的约会,而是一场官方背景的拍卖会和酒会。
那边官方的消息很灵通,知道他们订了婚,送来的邀请函里已经是他们两个人并排的名字。
这个场合,要换长礼服,要戴珠宝。半山的衣帽间还存着一批顾影身体数据的高定,昨天空运了一部分到北京。
顾影从里面选出一条白色真丝手工掐褶的长裙,刚套上身,露着大片莹白如玉的背,就被沈时晔从后面拉进怀里,低下脸去,温凉的鼻尖在她颈后肌肤处若即若离地贴着,嗅着那上面的暖香肌肤上的香味,然后继续向下,吻上她的蝴蝶骨。
这个吻一点也不浅尝辄止,顾影高高仰起下巴,全身都热热酥麻,“好、好了,会迟到……”
衣帽间里的光线昏暧得恰到好处,四面的落地镜和落地镜将光影切割成一片又一片。
“迟到也没关系。”吻过后,他的嗓音带一点低哑动听的尾音。
“别!还肿呢……”顾影惊慌地抬眼,直到在镜子里触及他散漫带笑的双眼,才发现自己又被他骗了。
她立刻在他脚尖踩了一脚。最近恃宠而骄,她是越来越没规矩,床上对他又踢又踩又挠,下了床也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