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直了,低声问,“不知谢大人托寿老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谢让眼下青乌一片,脸色疲惫,似乎方才的行礼已经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微微靠在门上,道:“姜姑娘,这般请你来,实在是失礼了,只是人命关天……”
他说到人命关天四字,哽咽了一声,又立刻将这声哽咽吞下去,问:“不知姑娘可记得苏行舟?”
姜姝仔细想了想,两辈子似乎都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她摇头道:“不记得。”
谢让:“那姑娘还记得大概十年前,曾有一对兄妹在书铺给你一本三字经?”
姜姝猛的抬头。
她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此事?”
谢让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故弄玄虚,而是将事情和盘托出,“那日在白马寺,阿兄认出了你。五天前,也就是腊月初十,他消失了。”
这句话让姜姝沉默起来。她说,“你怀疑镇国公府和我下的手?”
谢让:“我确实怀疑过是不是镇国公府要杀人灭口。但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说,“你的事情,并不算周密,镇国公府没有这个必要。”
姜姝谨慎的问:“既然如此,那你今日找我,又为什么呢?”
谢让:“为你在白马寺点的那四盏灯。”
姜姝手慢慢的蜷缩起来,眼眸微微眯起:“四盏灯?”
谢让:“是,从白马寺回来后的第三天,阿兄曾慌慌张张来府里找我,似乎是想同我说什么事情。但我问他时,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当时被先生临时叫去见客,急着走,并没有想太多,但如今想来,阿兄应当是那个时候就有了危险。
谢让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说,“我便去查了查,发现那天从我家离开之后,阿兄悄悄去过一趟白马寺。”
姜姝心一顿,“白马寺?”
谢让:“是,他去看了你祭拜过的那四盏长明灯。”
他说,“我想来想去,估测着,他应该看的是你家师父的名字。”
做完法事之后,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朱氏带着姜姝去后院歇息,委婉道:“我跟方丈说,你自小体弱,便跟着空名师父念经以求菩萨保佑。”
这是让她别说岔了话。
姜姝轻笑着点头,“我知晓了,母亲,在淮陵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
朱氏见她竟然懂,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这也是为了你和家中姐妹的名声,便只能将过去掩埋掉了。”
姜姝再次点头。
她笑着说,“你十六岁了,也该定亲了。”
姜姝无有不应一般继续点头:“我都听母亲的。”
朱氏越发笑得欢心:“你这般的性子,就跟我梦中见你的时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