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意外发现，对许太太的愧疚心是一种效果很好的止痛药。
他能对不起许太太叫她伤心难过吗？绝对不能，所以他和许晟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在一起，实在不必为早就注定好的事一直伤心。
这种止痛药他用太多次了，因此产生的副作用也已经非常严重，他看不到自己和许晟在一起的未来，他看到的只有最坏的结果，就是许晟不要他了许太太也不要他了。
这种惊险无异于高空走钢丝，稍有不慎他就会掉下来，但又不得不颤颤巍巍地踩在钢丝上。
孟月升：“我知道，奶奶你别担心，我都明白的。”
“嗯，你们什么时候走？”
“等签证下来就走了。”
周敏犹豫了一下问：“……走之前你能回来吃个饭吗？”
“我会回去和你住几天的。”
孟月升想在走之前回去陪陪周敏，他的打算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但架不住许晟也想去。
“你住不惯的。”
“没关系。”许晟坐在计程车后座望着窗外井然有序的农田，淡笑道：“我也许久没见过周阿姨，有一点想她。”
周敏年轻时就待在许家了，这么多年许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称呼上他一直叫周敏阿姨，但实际上周敏对他来说算是半个奶奶了。
上一次许晟见她是六年前，从周敏退休搬出绿园后他们就没再见过了，这一面可能不只是他想念周敏。
车子停在村口，两人还没下车等待已久的周敏已经迎过来了。
一切就如孟月升所料，周敏果然一看到许晟眼睛就红了，许是没想到这一面能来得这么快，她以为还要再等等，也担心过有没有可能就等不到了。
回到家周敏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给许晟倒水拿吃的，关心他在国外有没有交女朋友。
许晟笑着轻摇头，“没有。”
周敏总觉得他这个条件还没交到女朋友很不合理，忍不住追问：“是不是太忙了？”
“嗯，最近才闲下来。”
周敏点了点头，慨叹道：“你是有出息的。”
小茶几上放着洗好的水果，孟月升从坐下就在吃苹果了。
周敏的后脑勺都是他吃苹果的声音，便转过头问他，“你呢？”
孟月升歪头不解，“啥？”
“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女朋友？”
孟月升看了许晟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不怎么自在地垂了眼，“不知道。”
说到这个话题周敏就想多说几句，“关键要你自己喜欢，其他的都不重要。”
孟月升感觉有一道特别缠人的视线完全是凝固在自己脸上了，头越发低，再不敢往许晟方向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