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绪随着眼泪宣泄而出，他擦干净脸，满脸麻木，静静望着车灯前的茫茫大雪。
FUCK归FUCK，日子还得接着过。
他在脑子里列出很多条突发事件，一一否定之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陈非的死，不仅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对闻月白也是。
如他所料，闻月白肯定和他的父亲有私仇，陈非接近他是因为仇恨，闻月白也是。
陈非被仇恨逼死了，闻月白会怎么想?
黎呈瑞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快要疼炸了，这不是分手，是闻月白对仇恨的态度。
闻月白若是真讨厌他，直截了当杀掉不就好了，何必来这一出……
黎呈瑞叹息一声，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哭出声。
闻月白不是讨厌他，而是不想步陈非的后尘。
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死缠烂打，别把闻月白逼急了。
可听到那些话，他还是很难过……
这个笨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这样斩钉截铁地要分手，笨蛋闻月白！
眼泪浸湿了衣领，黎呈瑞抓着头发缓解头痛。
算了，分开一下，让闻月白有个冷静的时间。
一个猴一个栓法，纵了再另想办法擒回来。
思及此，黎呈瑞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继续往前开。
没事，只要有感情就是小事。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虚情假意、明枪暗箭，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有人跟随他，有人背刺他，他自人海来，闻月白是唯一的特殊，只有闻月白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寂静之地。
他知道闻月白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知道他的野心和怨恨，知道他敏感矛盾，那又何妨？他给的起。
没有难度的人，他黎呈瑞还看不上呢。
如果暂时分开能让闻月白好受一些，那就分开吧。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三两下把自己哄好，黎呈瑞随便找了个小旅馆，没管环境如何糟糕，也没管潮湿和昏暗，往床上随便一躺，被子一盖，睡醒又是好汉一条。
悲伤哭泣可以有，但结束后，他必须想办法把失去的一切拿回来。
次日，李玉昌拨给他的人手正好都到岗了，黎呈瑞指派一个细心文静的beta帮他物色新的住所。
黎呈瑞：“小晨，别找市中心的，要清山南路旧街老巷子里的陈年老房。”
小晨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早上出门没带耳朵，“这个……您……那边都是老破小啊。”
黎呈瑞点点头，“就是要那样的，只要采光好，整洁干净就行。”
小晨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领导发话了照做就是。
出了办公室，新人们都领到了各自的工作任务，小声讨论起来。
这位新上司倒是奇怪，人长得自然是好，但好像昨天没睡好，眼里有血丝，看起来精神奕奕，倒像是强撑的。
“好啦，别说了，都干活吧。”
“哎等等嘛，你们听说了嘛，前段时间那个大案子的凶手，就是……”
“行了行了，这不是能乱说的。”
“好吧，我好奇嘛。”
“做事吧，谨言慎行。”
小年轻动作很快，下班前就将地址和屋内屋外照片全盘打包发给了黎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