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回以为他在介意“狗都不干”那句,迫于淫威,身体站得笔直,“汪汪”叫了两声。晏画阑看见他身上那件哥哥给的衣服,顿时小心眼:“把你衣服脱了。”渔回三下五除二脱了。晏画阑伸手:“给我。”渔回光着膀子,委屈地递了过去。晏画阑把那身衣服收藏进储物耳饰里,无情道:“好了,转身,滚吧。”霜绛年:“……”倒也不必这么小气。其他围观群众不明真相,轻笑声和窃窃私语声响起。“陛下命令金乌卫脱衣服。”“传下去,陛下要连身边的亲卫都不放过。”“啊,好变态。”霜绛年发现,妖修们也喜欢肆无忌惮地八卦妖王,晏画阑即便着恼,也不会搬出妖王的架子来捂嘴,想说什么都随他们说。霜绛年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然后他就被晏画阑轻松地推了一把,落进了湖水中。霜绛年刚浮出湖面,晏画阑便紧接着跳了下来,水花泼了他满头满脸。他浑身湿透,衫袍贴身,隐隐透出肌肤的色泽,还有少年身形的曲线。他有些狼狈道:“你忽然间做什么……”晏画阑向他游过来,就要搂他。霜绛年一边后退,一边以掌击水,掀起水幕,试图挡住对方。晏画阑抬臂挡住,呛了两下,脸上露出了坏笑。他手臂直接化作三米长的翅膀,展翅撩起湖水,掀出五米高的巨浪,泼了出去。直接被大浪头卷进湖底的霜绛年:“……”又不是要和你玩打水仗的意思!他暗中遗憾,若自己还有鱼尾,打水仗肯定能打得晏画阑哭出猪叫。湖底有许多鱼群和水草,光线昏暗,视野模糊不清,仿佛与湖面隔绝,自成一个孤独的世界。一个人影向霜绛年游来。那人游泳的姿势娴熟又漂亮,如游鱼般潜过来,揽住了他的腰身。晏画阑乌黑的长发在湖水中漂散,面容俊美妖冶,如同霜绛年梦境中的海妖。但他脸上笑容阳光,又与那阴郁的海妖截然相反,见之便生亲近之意。霜绛年理性地推拒他。“哥哥。”晏画阑的传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霜绛年淡淡:“我不是陛下的哥哥。”“我知道。”晏画阑笑着说,“哥哥不愿意承认身份,是因为不想作为王妃被人关注,不想在旁人的注视下与我亲密接触。”他眉眼弯弯,眼睛如黑曜石般漂亮。“但是哥哥,这里是湖底——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独属于我们的空间。”“在私底下,我们可以还像从前那样相处吗?”趁霜绛年愣神之际,晏画阑紧紧拥抱着他,终于将他抱了个满怀。霜绛年推拒的手,从他胸膛滑落到手背上,最后只剩下一个很轻的力道。湖底静默的拥抱持续了很久。直到有妖担心他们的妖王溺水,潜过来寻找,他们才浮上了湖面。湖面之上,仍然是君君臣臣,相敬如宾。霜绛年用手背擦去面颊上的水渍:“陛下何时不怕水了?”“自从心魔幻境之后。还要感谢你。”晏画阑意有所指,“再说了,我想要的珍宝就在水下,我怎能惧水?”霜绛年沉默。孔雀并非水禽,晏画阑游泳如此娴熟,定然下了许多功夫。晏画阑仰面浮在湖面上,漂到他身边,优哉道:“不怕水可真好,感觉忽然解锁了很多新玩法。”霜绛年:“打水仗?”晏画阑不知想到什么,腼腆一笑:“比如河畔私密的柳阴下,比如温泉水滑,还有……”霜绛年泼了他一脸水,往湖畔游。“别生气嘛哥哥。”晏画阑追过来,甜甜撒娇。霜绛年:“陛下已经有一个亲生兄长了,这声‘哥哥’我当不得。”晏画阑神情一滞:“你知道了?”“嗯。”霜绛年说,“我可以见一见他吗?”“好。”晏画阑点头。他神色有些许复杂。“那位兄长在我孕育之前便已封印,妖族人人忌讳魔毒,对之避而不谈,我也是今晨才从白鹤口中得知他的存在。”更何况……凤凰死得蹊跷,在妖族的对外声明里,是他晏画阑被盗走,才引得凤凰悲伤过度,抑郁而亡。就好像,他害死了他和金翅大鹏共同的母亲。“怎么了?”霜绛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情绪。“‘王兄’这个词对我太陌生了。”晏画阑笑嘻嘻地蹭过来,“果然还是‘哥哥’比较可爱。”霜绛年轻叹。他们登上青爵,一路向金翅大鹏封印之地飞去。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