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画像上的人笑得温柔,一见便仿佛沐浴在晨间清风里。气质相差太大了。霜怀远想了想,最终没有烧掉通缉令。他将纸放入怀中,打算回本家的时候询问弟弟怀慕。武陵苑。念起幼年在本家的生活,霜绛年有一阵没回神。晏画阑见他出神,心中警铃大作:“哥哥不会和那个紫薇仙君……”“没有。”霜绛年额角青筋直冒。晏画阑手上的箭伤已经好了大半,霜绛年仍有些不放心,又以易容之术做了些伪装,总算看不出来了。“伤好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嘱咐道,“也不要沾到强腐蚀性的液体,否则伪装会消失。”晏画阑乖巧点头。他还想再腻一会儿,脑袋刚搭到霜绛年肩上,房间的门就“砰”地开了。乐桃情推门而入,看到行迹亲密的两人,意味深长地一笑:“打扰你们了?这就走。”霜绛年立刻和晏画阑拉开了一段距离,问道:“你证实得怎么样了?”乐桃情耸肩:“客枝哥哥又称病闭关谢客,我总不能趁病强迫他吧?”霜绛年:“以你的性子,以前怎么没强迫他?”“倒是起过几次强迫的心,可惜每一次不是我醉了就是他醉了,要不就是他有急事,中途退出。”乐桃情说着说着,自己也狐疑了,“难道以前也都是借口?”霜绛年欣慰:“你终于明白了。”乐桃情狂抓头发:“救命啊,爷爷说丹会一结束就要给我们举办合籍大典,我可不想下半辈子葬送在阳痿骗婚男手里!”霜绛年凝眉。这么短的时间,够他让孟客枝身败名裂吗?晏画阑格外积极地传音:“哥哥想杀孟客枝?需要我帮忙吗?”霜绛年丢给他一个“?”的眼神。“我助人为乐。”晏画阑严肃,“哎,你这个朋友太惨了。”分明就是摩拳擦掌,激动地想手刃情敌。霜绛年不想和他纠缠太深,便传音道:“不必了。”他对乐桃情道:“这事先放着。走,我们去探望一个人。”“谁?”“易雪。”“对哦,我还得负责给她治疗手伤。”乐桃情低落一瞬。很快他就振奋起来,摸出一瓶黑黝黝的药瓶,发出了恶毒反派“桀桀桀”的笑声。霜绛年拎出两瓶果酒,权且当做礼物,装得更像探病一点。“还给她带礼物?”晏画阑气道,“袁硕派出刺客或许和她有关。”“我哪有什么好心眼呢?”霜绛年笑眯眯道,“气气她,顺便钓鱼执法罢了。”易雪想谋害他,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全身而退?晏画阑:“我也要一起去。”霜绛年想了想,点头。有妖王这张通行证在,易雪再讨厌他俩,也会给他们开门。易雪的寝居里。满屋飘着药香,易雪躺在床榻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就是死个人,至于么。”乐桃情大大咧咧一坐。易雪直接无视了他。“妖王陛下。恕小仙身体有恙,待客不周。”黑柱哥的死不足以吓到她,只是妖王生性良善,连吃鲛人都不忍,定也会对善良的弱质女子有好感。这是个投其所好的好机会。“小仙与袁公子有几面之缘,实在是于心不忍……那凶手的行径简直太血腥、太残暴了。说着,她掩面啜泣两声。血腥残暴的凶手晏画阑:“……”这人怎么当着哥哥的面说他坏话呢!他偷偷觑向霜绛年。“易道友节哀顺变。”霜绛年正在倒酒,“逝者不可鉴,来者犹可追,道友不妨向前看,比如——接下来的第三场丹会。”“为了让你全须全尾地参加丹会,我特地给你带了这个。”乐桃情一脸阴笑,兴致勃勃地取出小黑瓶。易雪向后瑟缩了一下。乐桃情佯装受伤:“你不信我?这可是好药!”闻起来确实清香扑鼻。易雪不好推脱,伸出手掌让他涂。药是好药,但疼得人灵魂出窍,她强忍疼痛,才没发出猪叫。霜绛年的声音传来:“第三会不同前者,题目早已由妖王定下,我们要亲临小天地,自行搜集原料。它所考验的无非是丹方,以及炼丹师搜寻药材和自保的能力。”“可惜了,易道友。”他小酌一杯,语声淡淡,“你本来还有可能拔得头筹,但这一双手恢复不过来,替你出头的人也不在了,现在进前三甲都难。”看似可惜,实为嘲讽。嘲讽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从此再无翻身的余地。易雪咬牙微笑:“多谢小六弟弟的提点。”乐桃情抹药抹厌了,坐过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