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发编好,她看着陈在溪,叮嘱:“那便去半日,晚间来医馆,舅母带你和木木去食饭。”
陈在溪点头,一双眸在光下灵动,是极乖巧的模样。
沈岚看着她,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这些年终究是苦了孩子。
在溪是知允唯一的孩子,知允走后,她同林渝也曾找人打探过。
可景江里都念郑氏的好,她那时太忙碌,便也信以为真。
哪知郑氏这般怀心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思及,沈岚有些心疼,站起身送她:“既是要去,舅母让你舅舅找人来接你。”
林家的宅院不大,但院中被打理的极好,一到春日,各色花都盛开了。
临走前,陈在溪照常给花浇水。
这是她第一次去茶山,去舅舅口中的“绿海”。
山路有些崎岖,陈在溪许久未出门,稍微有些吃不消。
等下马车时,她面色苍白起来,只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敢抬步往前走。
抬步时,她目光落在眼前的茶山上,陈在溪恍然意识到自己站在春光之下。
高山之上,茶树一层一层递延下来。这样的风光在江阳常见,却是她未曾见过的。
闷了一整个冬日,现下只是看看这些茶山,陈在溪也极欢喜。
舅舅林渝还在半山腰,远远见着她同她挥手:“在溪。”
“这是你那个外甥?”林渝身旁的人见着后,语调有些惊喜。
“她还小。”林渝只说了句,便不再搭理一旁的人,朝陈在溪走去。
“舅舅,”等他走近,陈在溪才好奇地朝竹筐看:“这是我日里喝得白茶吗?”
“头采的茶,等舅舅炒制完便送去家里。”
见她好奇,林渝顺势将竹筐放过去给她看,又解释:“头采的茶不多,一年也就这一次。”
不知想起什么,他接着感慨:“你母亲便极喜白茶。”
“是吗?”
舅舅常提起阿娘。
陈在溪也想回忆,可关于阿娘的记忆,少知又少。
因为阿娘很少同她说什么。
“长姐只喜这头采茶,往年她总说要来江阳看看。”
林渝看着她,说了几句便又叹气:“她大抵没和你说过,她性子太倔,未将你交代好。”
“舅舅,现在也很好,”陈在溪看着眼前的茶山:“在溪现在知道了,下一次见阿娘时,我会同她说我去了江阳。”
***
开春的季节,万物复苏,林渝同沈岚忙碌了起来。
春日的天气虽然回暖,但仍有些冷,陈在溪便好生呆在院中,浇了小半月花。
四月中旬,林渝收完了第一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