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误解不误解,”老夫人看着她这般样子,冷声道:“大半个宋家都是知礼的,她吃我们宋府的住我们宋府的,现如今给知礼过生辰,她还不当回事?”
不过片刻,话题倏然转变。
看着老夫人不耐的表情,陈在溪站起身,轻声道,“方才是在溪分心了,但在溪没有不当回事。”
日光明亮,散在门沿的一侧,片刻,光亮之间多出一道阴影。
陈在溪捏着裙摆,她未曾注意到一侧的人影,仍在认真地说:“在溪有很多想法,只是在溪自认为没有姐姐们见多识广,我这样的见识,又如何能插手表哥的生辰呢?”
这几话显然对老夫人很是适用。
她话音才落,老夫人脸上的不耐便消散些许,清咳一声,点头道:“你姐姐们都是上京里有才有名的大家闺秀,自是轮不到你操劳,你这般说也没错,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
“老夫人说得是。”陈在溪呼出口气,乖乖坐下。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嬷嬷弯下腰,似是说了句什么。老夫人立刻转过头,便看见站在光下的身影。
“知礼哥儿?”老夫人语调惊喜,只是想到昨夜的不愉快,她话音一转,有些埋怨:“昨日不是还说不过生辰,怎得,今日又来找我这个老人家干甚?”
表哥来了?坐在角落的陈在溪听见这话,她抬眼,朝前方望去。
暖光下的男人,一袭黑衣,侧脸轮廓冷硬,更显肃穆。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陈在溪有些不自然,刚想收回目光,同一时刻,暖光下的人侧过脸,似是朝她的方向望来。
视线交融,表哥的一张脸得以清晰。
表哥看了她一眼。
心里的那点想法,原本只是冒出个苗头,可是这一刻,陈在溪开始怀疑,表哥是不是来找她呢?
平静间,老夫人的声音再度落下:“怎得,都来东院了,现下又给祖母甩脸色?”
这声音将陈在溪的思绪拉回。意识到这是在东院,她慌忙移开目光,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抗拒。
或许也不是抗拒,她只是有些害怕。
老夫人这般讨厌她,若是察觉到她总是找表哥,又会如何罚她?
思及,她低着头,不敢动,也不敢说些什么。
片刻,陈在溪听见前方传来一道男声,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祖母年岁已高,不必这般操劳。”
她莫名松了口气。
老夫人等了许久,等到他这一句回答,不满道:“所以知礼哥也开始嫌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