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生,是邢国公的名字。太后冷嗤了一声,这个儿子算是白生养了!一时又想到好用听话的范季昌,有些悲从中来。太后想得头疼,正想躺一会儿,外面一个小内侍战战兢兢地进来禀报:“……范大老爷失明了……外面都传是因范大老爷亲手杀了亲兄弟,所以遭了报应……”“什么?”太后失声确认道:“范大老爷杀亲兄弟?哪个亲兄弟?”小内侍又将话转述了一遍,太后身子晃了晃,如果说刚刚的头疼是表象,那现在的头疼是在要她的命!她靠着引枕,好一会儿才哑着嗓音道:“让传话进来的人,亲自过来给哀家细细说一遍。”……承宣帝刚回到御书房,也听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比太后知道的多一些,他的关注点更侧重于这话里所传的是真是假?又是何人所传?承宣帝喝了一口茶,对一旁的孙公公吩咐道:“让人去细查,朕要知道这里面全部的事。”这事可比查福康之事是何人所为容易多了。其实他怀疑过那个赵姓少年,不过他让人去查问了很多遍,那日他一直都跟明臻在一起,旁边还跟着两个小内侍,小内侍都被用了刑,还是咬死少年没离过他们的眼,一路上也遇到过不少宫人,都能做证,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是少年所为。而且那日少年在出宫后,也有很多目击证人,听说连谭相和魏相都同他讲过话,如果他真的有本事请到两位相爷,还有那些形形色色、一路所见的人都为他做假证,那他无话可说,所以也只能暂且先排除了对他的怀疑。另外,他今日在奉先殿中看到福康时,其实一瞬间是想到了星云观的,他有一种感觉,当初那些人真的逃不掉吗?或是真的没有漏网之鱼吗?别人不知,他可是一清二楚,从太|祖至今,历代大周帝王之间都有一个完整的传承,其中对修真术法等神通,描述的极为详尽,他是知道她们那些手段的。所以才十分不明白她们为何竟那般轻易地就束手就擒了?被屠杀殆尽也毫不反抗?当时的情境他回来叫人跟他描述过,他们行动顺利的不可思议!别说现在,就是当初他在乍一听闻此事时,也是不信的。所以,她们不是有所顾忌,就是当初有漏网之鱼,而后者的存在才是最最可怕的!尤其是他现在还对这个所谓的“漏网之鱼”一无所知!承宣帝咬牙,有些暗恼当初稳坐钓鱼台,没有再多做些…………长兴侯府大半的人早就入眠了,濯清院正院的灯却还亮着,赵德等在门口,自从下午玉清院的冬青姑娘过来跟侯爷说,晚上三姑娘想要请见后,吃了晚膳,侯爷就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回去了,只留下他在这里候着三姑娘。可是等到现在,都戌时三刻了,还没见到三姑娘的身影,他面上气定神闲,心里早已是急了,不过侯爷不发话,他就只有搁这候着。便在这时,有人从院墙外翻了进来。赵德吓的差点尖叫出声,“你,你,三姑娘?”今晚赵泠音只是一身男装夜行衣,并未易容,所以赵德一眼就认出了她,被吓住了,一时也没有注意她的穿着,相比较这个,更被她刚刚翻墙的利落动作给震住了。赵泠音笑吟吟地看着他,“大管家,祖父呢?”这一声“大管家”将赵德给喊回神了,他指着书房方向,结结巴巴地道:“在,在,在书房……”赵泠音点了点头,背着手往书房去了,留下赵德一脸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缓缓吐气。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赵泠音还是在外面轻唤了一声,“祖父?”长兴侯眯着的眼睛一睁,对着门口道:“进来吧。”看到赵泠音的一身装束,不过是挑了挑眉,并未多问,只是道:“怎么选这时来了?”言下之意,是她白日也可抽空过来,毕竟现在府里安静的很,几乎没人盯着他的濯清院。除了周夫人常常叫人送很多的补品过来,连老夫人都难能问他一句,所以长兴侯根本就不担心被人关注或是被人发现什么。赵泠音顺着长兴侯的示意,坐在他的右首,桌上摆着几道茶点,闻言回道:“晚上过来方便。”长兴侯没问她是怎么个方便法,单看她的装束多少也能猜到几分,更何况他虽然不出门,却也是听闻过近来外面都在传的一个叫“赵未名”的少年之事,他猜这个“赵未名”多数是他那有些神秘莫测的孙女了。他装作要打发时间,吩咐赵兴去外头打听了诸多关于少年的事来听,说实话,传闻中都有些神化她了,但他听着,就是百听不厌,听了还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