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阿衡,为何你酿的酒这么好喝呀?你教我酿酒好不好啊!”
我这日又开始缠着许桑衡教我酿酒。
许桑衡瞥了眼我的手腕,目光微黯道,“你想喝,我替你酿就是,你笨手笨脚的,还是不要酿了。”
我有些心虚,想许桑衡是不是知道我曾为容望做栗酥时烫伤了手腕,便下意识地将袖口掖了掖,又道,“可是不对呀,你每日都要在王府干活,哪里来的时间去学酿酒?还有还有,学习酿酒总需要银子罢,你酿得那般好喝,府里的厨子可教不出来,酿酒需要的蜜膏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你有银子买吗?”
许桑衡揉了揉我的脑袋,颇为无奈地道,“当铺啊,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当铺。”
“你有何东西能当?你明明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样值钱的东西!”
“我自己。”
许桑衡忽没头没脑地对我道,“我的血,有人收。”
我痴愣在原地。
“吓你的。”
许桑衡冲我一笑,“妙妙,你果然被我唬住了。”
“啊,你明知我晕血还故意吓我!”
我有些生气了,“还如此骗我!你的血又不能解毒,他们为什么要收!你定是从哪里偷学来的酿酒,从哪里偷来的蜜膏,这样罢,以后我让人每个月多发些例银给你,你不要告诉你养父,这样你就有银子替我酿酒了。”
“不用。”
许桑衡正色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主子,我伺候你天经地义。”
他许是因太过自傲,不愿受我恩惠,虽他是我的下人,但平日里,却从不会开口找我要何封赏,每至节日,还会为我准备礼物,酿造美酒。
他似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对我道,“以后,只要你想喝酒,我便为你酿。”
“无论何时?”
“嗯,无论何时。”
26、
我从夜梦中醒过来时,顿觉口干舌燥,便饮了些水才复躺下,可这回,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觉居是湿了一片。
我又梦到了许桑衡。
经历两世磋磨,我最难以忘怀的,还是当初在王府时,同许桑衡一起度过的岁月。
可我再见不到他了。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注]
27、
又一年新岁将过,今年冬日大雪连绵不绝,直到二月天里,才稍稍放晴了些许。
我偎在暖炉旁,坐于廊下,提笔正在写东西。
顾卓一路小跑向我冲来,还一路叫嚷着,“哥哥,哥哥,他们在搬什么呀?”
我闻言抬眸向院中睇去一眼,原是府里的下人正在搬运酒坛。
我饮酒不多,燕王府如今也唯我一人带着顾卓生活,只有时,长夜难眠会饮一小杯,所以备得也不多,但没想到这次仆人们居然搬来了这么多酒坛。
我有些生奇,便迈步走去看酒。
“王爷,您看这酒如何?”
一个机灵的小仆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酒看,遂拿起一坛,揭开酒盖,殷勤对我道。
密密的酒香铺天袭来。
我却骤然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