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想要起身,结果身体里的就流了下来,我羞耻难忍,又想自己被许桑衡玷污得如此脏,污物连同血液粘了一身,便愈发抑制不住悲伤。
许桑衡才是话本中的主角,且他天生就才谋过人,我根本就斗不过他的,而且就是因为我想要报仇,才让乌朔也卷了进来,害他现在生死不明。我悔恨交加,胸口如坠千刀万仞,心疾好像又要发作,我实在太痛苦了,终于忍不住悲泣出声。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许桑衡听到我的哭声,表情沉冷地从洞口走进,他的外袍也被染污,血迹斑斑,衬得他的脸容愈加森森可怖。
我下意识地往后面蜷了下身子,却被他用力扼住下颌,“还有气力哭,看来刚刚干得还不够…”
“求求你了。”
我的思绪有些恍惚,听不清许桑衡后面的话。
大抵是人在痛到极致之后,脑海中是会出现幻象的,我吸了口气,已不大分得清面前欺辱我的男人究竟是谁了,只知道我的心口实在太疼了,疼到我有些撑不下去,只好艰难地蠕动着唇瓣,一字一字地对他道,“你杀了我,好不好?”
“我好疼啊…”
话音刚落,我的嘴角就开始流出了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
我疼到吐血了。
那男人的手倏忽松开,他好似十分失措,将我托着抱住,难以置信地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喝了血,热症应该能被控制住了啊…妙妙,你怎么样?”
我意识模糊,分辨不出他是要做什么,只隐约感觉到他的手掌正贴在我的背上,将一股温凉的内力灌输给我。
可是没有用的。
我疼的地方是心。
心疾只能心药医。
我又吐出一口血,身子软绵绵地朝后仰倒而去。
是那个男人用臂弯再次接住了我。
他的臂弯很是有力,但我眯着眼睛能看到,他露出的手臂上面,全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但他竟又拔出匕首,再次划开自己的皮肉,将鲜血送到我口边迫我喝下。
这本来应该是很痛的,但他却像是做惯了这种事,只就轻轻皱了下眉头。
他的模样比我好不了太多,他应该是也中了毒,嘴边有好多黑血,他喂完我鲜血,就抖抖索索地放下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吞下药丸。
42、
奇怪的是,饮完他的血后,我心口的痛楚好像真的渐渐平息了一些些。
“你是谁啊?”
我有点疑惑不解,这个抱着我的男人明明自己也在吐血,为什么还要给我喂血,而且他的血还真的有用。
男人沉默地看我,低下头,用指腹一点一点拭去我面上的血污。
“你是谁?”
我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药人。”
男人禁不住我的询问,轻轻说出这两个字。
“药人是什么?”
“从小被灌下各种毒药,待毒侵入身体,再依靠自己的内力将毒排出体外,长此以往,身体便能对各种毒药产生抗性,血可解百毒,此之为药人。”
男人说出的话很是可怕。
从小被喂毒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毒发时又该有多痛,如果控制不好毒药的用量,岂不是随时会死?
我畏惧地缩进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心口还在痛吗?”
男人看出了我在害怕,便不再说这个话题,抚着我的背轻柔问我。
我摇摇头。
“那为什么还在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停不下来,我仔细想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道,“因为我好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