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上全是盘根错节的丑陋疤痕,一道又一道的,几乎爬满了整个手腕,而更可怕的则是他的手指,原本细长如玉的指节,现在却连指甲都秃秃短短的,就像是被全部拔去了重新长出来的一样,有几个手指上的还没有长好,短短的指甲根本盖不住翻飞出来的血肉和骨头。
而且他的手还不是很有力气,刚刚抱我时,好像还滑了一下,害我险些摔倒。
“呀…”
我捂起眼睛,对他道,“你的手好丑啊。”
许桑衡没有说话,也翻身上马,坐到我后边。
我又重复了一句他的手丑。
许桑衡这次对我点头道,“知道了,下次我把手遮起来,不再让你看到。”
我满意地点点头。
刚想要问问他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可这时,那些本来围在我旁边的士兵却冲着许桑衡高声咒骂。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大明白他们骂的内容是什么,但这帮人说得最多的就是诸如“反贼”,“叛国”,这样的词。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许桑衡。
许桑衡冲我摇摇头,表示没事的。
过了会儿,那个原本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士兵策马去到人堆里,说这是新帝的命令,他们难道要抗旨不遵?且他们的主帅都不要他们了,他们这样拦着又有何用,若再敢阻拦,北燕可无法保证他们主帅的安危。
此话一出,那帮一直在骂人的士兵们就此缄口,有个年纪大点的将领咬牙叹出气,命令众人让开一条道路。
小士兵骑马回到我们身边,对许桑衡道,“公子,都处理好了。”
“乌将军会率兵在牧秋关接应,确保北燕军士安全。”
许桑衡赞道,“百吉,做得好。”
百吉?
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啊。
我闻言,特意看了眼那个小士兵。
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记不起他了。
17、
我所在的这个地方离北燕有些距离。
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我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奉诏入京的,后来发生了什么…
许桑衡在路上跟我说,我的心疾发作了,很是严重,混混沌沌,所以很多东西想不起来是正常的,但他有办法为我治好心病,待治好后就能恢复正常了,让我不要担心。
“我生病了吗?”
我十分不解。
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好啊,一点也没有不舒服,昨天睡得还很好,能一觉无梦地睡到天亮,至于心口,我也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为何要治病啊?
是不是还要吃苦苦的药啊?
“我不想吃药了,可我怕我会忘掉你。”
我转过脸,可怜巴巴地望向许桑衡。
许桑衡抬起手,本是想要摸一摸我的脸的,但大抵是想到我嫌弃他的手,就默默落在了我脑袋上戴着的绒帽上。
他隔着绒帽,抚着我的发丝,似笑非笑地道,“你能忘掉我,最好。”
不知为何,明明许桑衡是在说笑,可他的眼底却并没有任何笑意,反而很是凄楚,带着浓浓的依恋与不舍。
我愣了一下,突觉心口鼓鼓发胀,想原来我果然还是生病了的。
得吃药。
等病好了我就不会忘掉许桑衡了。
许桑衡应该不会想我忘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