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衡竟心疼地抚了抚我的脑袋,“我说过,你永远都是我的主子,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便是你没有了许家,没有了父王,但你永远都还有我。”
21、
他话之凿凿,言深意切。
我却心口泛酸,强忍痛楚。
不知是否因我心疾严重之故,最近,我的咳症也很厉害。
我再是支撑不住,便以手捂唇,咳得撕心裂肺,胸腔也热到发燥,挤闷得连呼气都变得困难。
舌间也须臾间漫出一股血腥味,我许是又要咳血了,便匆忙抬手要挡,可手心还未垂下,就被许桑衡紧紧抓住。
“这是什么?”
许桑衡拧起眉头,借着并不明光的月色,打量着我手心里的一抹鲜红。
“血。”
我扯扯嘴角,想尽力做出并不在意的表情。
“你咳血了?”
许桑衡的眉头拧得更深,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问话,“多久了?可看过大夫?大夫如何说?”
“看过了。没用的,宫里的御医说,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热症,无法根治,只能慢慢调理。”
我摇头,取出丝帕,想要擦拭嘴角血渍,但倾而间,手便被人覆住。
许桑衡拿过我的丝帕,沉默不语地替我拭去鲜血。
“阿衡。”
我已无力再招架他,便唤他道,“我想回屋,歇息一会儿。”
“好。”
许桑衡不由分说,将我拦腰抱起。
我身量轻,他抱我时本应很轻松才是,但我看到,许桑衡的右手顿了一下,而他的右肩,则以一种极僵硬的姿势向前挺起。
而放我去榻上时,他的手更是不受控制地轻轻晃了一晃,好似是在抽搐,旋即,他便用左手握了握右手,保持住平稳。
是极微小的动作。
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许桑衡的旧伤可能还没有好罢。
我这般迷迷糊糊想到,可这是什么伤呢,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的身子刚沾上床,就倏而变得很是无力,我伸出手,想扶着他借一借力,结果,却碰到了他别在腰间的刀柄。
玄铁制的,硌得手心生疼。
“这刀…是怎么回事?”
许桑衡将刀拿出握在手中,平静地道,“是舅父拿给我的兵器,让我用来傍身。”
“舅父他也知道你在查于显吗…”
我还想问,可意识却越发迷离。
许桑衡的嘴一直在动,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之后,他俯身,修长的指尖,略带了一层薄茧,轻滑过我的脸颊,最后停在了我微抖的眼皮上。
“睡罢,妙妙。”
这次,我看懂了他的口型。
我点点头,又唤出一声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