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柔柔地从我的唇上摩挲而过,“别咬,都流血了。”
容望说罢,还将手停在我的嘴边,对我道,“你若觉得痛,就咬我好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手指上沾染了不少药膏,味道甚是刺鼻,终于激得我眼中的泪滚落下来。
我重重咳了几声,才复开口,嗓音却是我自己都未想到过的嘶哑。“叶朝弦责打我一事,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12、
我此话一出,容望旋而便沉默,手也滞滞地垂了下去。
我转过头,只能瞧见他的侧脸,隐在灯影之中,随火光一道明明灭灭,看不分明。
“妙妙…”
过了良久,他方才出声唤我,“有些事,你不懂。我要利用叶朝弦。其实我本不想理会这朝堂之中的是是非非的,但我做不到…我身处其位,凡事就不能只顾自己,我还有母妃,我的母族,他们都需要我。”
容望声音低落。
他一边说,一边执起我的手。
没有了上衣的遮挡,那块露在手腕上的烫疤尤为扎眼难看。
可容望却眸光微动,像是在看着什么极好看的珍宝,“我是故意惯着叶朝弦,由得他在宫里胡闹树敌,但我没有想到叶朝弦竟会胆大包天到对你动用私刑!妙妙,你放心,他已被打入天牢,我定不会轻饶他的。”
容望的眼中一闪而过几分暴戾,他俯身,温热的唇轻贴在我手腕上的那块烫疤上,“等这件事了了,我就再不管于氏了,妙妙,到时,我去向父皇请旨,将你…”
“许给我。”
容望开始亲吻我的腕骨。
许是他的话实在太令我震惊,我一时间竟无从反应。
可容望却吻得细致极了。
他甚至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口口,我难受得想要缩回手,他却抬起我的脸,目光似痴似迷,“妙妙,我不喜欢叶朝弦。”
“我喜欢的人,向来就只有…”
“殿下说,你利用了叶朝弦…但何尝不是也利用了我?”
就在容望的吻将要落下的一刻,我别过脸,冷冷打断他。
我的眼角好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一直在往下落,声音也在发抖,我只能咬住牙关抑制哭腔,一字一顿对他说道。
“许清妙就是个痨病鬼。”
“不敢奢求殿下的喜爱,请殿下慎言,莫要再提此事!”
“妙妙!”
容望脚步趔趄了一下,他几乎快要站不住,“别说了,妙妙,别再说了!你不是,不是痨病鬼…”
当年,容望的那句痨病鬼,彻底葬送了我对他的年少情意。
我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嘲笑厌恶惯了的。
按理,我不应在乎,可那是容望说的,偏偏是我年少时在意的阿望说的,这怎会让我不会痛心,我那时方才知晓,我在容望眼中,和在其他人眼中并无不同。
皆是被人厌恶的。
前世进京之后,我也曾找过容望的。
容望那时已纳了不少侍妾和男宠,左拥右抱地指着我,对他的那些宠妾道,这就是许清妙,北燕王之子许清妙,只要说几句话哄哄,就会巴巴地往人身边凑,给亲又给抱,你们说,是不是很下贱?
可这一世,容望却口口声声向我承诺着那些…
我前世求而不得的东西。
这实在太过荒谬。
我深吸一口气,扬起手腕,对着惊慌失措的容望道,“这块烫疤就是惩罚。”
“惩罚我曾经的痴心和妄想。”
“所以,四殿下,你不必再做出这副心疼我这个痨病鬼的模样。”
“我根本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