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嫂嫂,”云昭引导提问,“你住这儿,温家母女就不欺负你?”
说起这个,秋嫂不禁微微冷笑:“我做这个的,还怕她冷嘲热讽?不痛不痒的。夜里男人还不是得来我这屋?”
云昭眨了眨眼:“他怎么不睡自己屋?”
如今人都死了,秋嫂也没什么好瞒:“谁叫他温长空是个绝世大冤种!”
“嗯?”
秋嫂痛快地冷笑出声:“那女人是怀是京都贵人的种跑出来的!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还为那贵人守着身呢!就盼着将来有人接她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哪能愿意给温长空碰了身子呀!那温长空怎么解决,找我呗!我生得丑,她不稀得吃醋!”
云昭大受震撼:“啊?”
秋嫂道:“温长空就心甘情愿养着她娘俩!哎哟,真是痴情到不行,不给碰那也心甘情愿!跟菩萨似的供着,大把大把给她洒钱,养得那叫一个细皮嫩肉哟!这么多年赚的钱,全砸她身上!”
她低低啐了一口,“到我这儿就抠抠搜搜,夜里还把老娘往死里……又绑又……”
云昭:“……秋秋秋嫂嫂,细节不需要,细节不需要!”
她眯了眯眼:“秋嫂嫂你是说,温暖暖她娘是自己从京都跑出来的?不是被人家灭口?”
“当然是自己跑的!”秋嫂嫂,“那温长空还总是吹她什么有勇有谋,什么坚韧顽强,什么冰雪高洁,呸!”
“旁人都不知道?”云昭问。
“温长空嘴紧着呢,护她娘俩护得眼珠子似的,也就兽性大发的时候是个漏嘴!哎哟——”秋嫂懊恼,“都怪你这金锭子,出去可不敢乱说啊,要招祸的!如今死无对证,出了这门,我可什么也不承认!”
“哦……”
云昭重重点头。
看来自家老娘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先入为主
天色渐暗,老妓秋嫂点起了一盏豆灯。
“秋嫂嫂!”云昭问,“温暖暖她娘被人扔进海里,也是骗人的?”
秋嫂微虚着眼睛,露出回忆之色。
半晌,轻摇着发髻道:“那倒不是。”
云昭顿时来了精神:“嗯?”
秋嫂似乎有些犹豫,又过了一会儿,才恨恨咬牙骂了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男女!哦——我也不是什么好的,跟他们半斤八两!狗咬狗!”
云昭:“……”
话匣子一开,秋嫂也不顾忌了:“温长空本是有原配夫人的。当时那女人从外乡来,怀着个大肚子又无依无靠的,还是温大嫂好心收留她,像照顾妹子似的照顾她。”
云昭啊道:“这是养了个白眼狼?”
“可不就是!”秋嫂冷笑三声,“原先好好的两口子,为了她,三天两头的闹。每次一闹,那女的就抽抽噎噎在边上‘劝架’,越劝越糟。”
秋嫂起身,挺起肚子,惟妙惟肖地模仿温母当年。
——“温大哥别怪嫂嫂,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嫂嫂不是故意推我……”
云昭想起温暖暖自扇巴掌的破事,心道:这母女二人真是一脉相承,不过晏南天倒是不像温长空那么笨。
她问:“后来呢后来呢?”
秋嫂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说道:“一次出海,温家嫂嫂把那女的扔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