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从鲸落海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女子没事人一样,晏南天却像得了大病。
云昭恍然大悟,笑着问晏南天:“你给她渡真气疗伤?”
用的是问句,其实是陈述。
她自觉波澜不惊,淡然到不行。
她才不在乎。大不了退婚。该担心的人是他吧。
晏南天琥珀色的瞳仁里映出她的脸。
从他的眼睛里,她看见自己笑容僵硬,表情难看。
没等他答话,只见两个宫女匆匆从西殿追出来,收敛着惊慌,矮身向他告罪:“婢子失职,未能看好温姑娘,请殿下责罚!”
晏南天轻拂广袖:“外头凉,送温姑娘回去。”
顿了下,他交待暗处的人,“不得让任何人闯入。”
说这些话时,他没看云昭。
被称为“温姑娘”的女子又咬了咬唇,在宫人护送下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西殿。
殿门合拢,里面暖雾氤氲。
云昭默默咬着那几个字回味。
不、得、让、任、何、人、闯、入。
在这东华宫,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四处乱闯。
云昭感觉自己胸口有一万只大象在狂奔。
她一字一顿问他:“你怕我伤她?”
晏南天垂下眼睫,定定望着她:“不是。”
云昭气笑:“不是?”
他还有脸说不是?
晏南天叹息:“我怕你杀了她。”
云昭冷笑:“我是那种人?”
晏南天:“你是。”
她盯着他。
这人的眉眼、神态,真真是熟悉得刻进了骨骼。
他微笑着补充,语气犯懒:“你还会杀我,但你打不过我,我觉得你回去想想,应该会选择下毒,下在我的香炉里。”
云昭:“……”
一时有点迷糊。
这一天一夜里,她的眼窝始终都是干的,从来没有过半点泪意。
这会儿却忽然涌起一股委屈。
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跟她最好的晏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