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
谢安将尚还懵懂的谢道韫抱到怀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又骄傲又心酸。
侄女有如此气节,令他欣慰,可这样一个玉雪可爱的女郎却所托非人,最后不得不直面屠尽自己家室的贼人,作为长辈,他却不免心疼。
况且,谢安心下微沉,孙恩攻入会稽,那东晋……
【幸好,孙恩此前就听过谢道韫的才名,如今见她如此临危不惧,又敬她风骨,不仅没有动手,还派人将她和外孙送回,其后谢道韫一直寡居于会稽。
济尼曾言,“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但我觉得,还是称她为谢家女吧!是雅人深致、有林下之风、可以令豪杰折服的谢道韫,王凝之,根本不配。】
曹操对这话十分认同,他想起蔡邕的女儿蔡琰,也是个极有文才的女子。他不乐章句,极爱文章繁华,谢道韫有咏絮之才,亦有军事之能,实在是惊才绝艳,让人想要一见。
大明宫。
李世民虽然早已熟知谢道韫的事迹,再听一次却仍旧感怀:“我想起姐姐了。”
他没有用朕。他的姐姐,平阳昭公主,是能以微弱兵力征伐关中,与他会师攻入长安的女巾帼。可惜……
李世民忽然想起之前在水镜中看到的画面,后世的女子,也可以从军么?那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大唐,也有许多如姐姐一般的女子被埋没?李世民心内的天平动摇了。
【就像谢道韫不太看得上自己的丈夫一样,陶渊明也不太看得上王凝之,哪怕王凝之许他的官职是江州主薄——一个分量不轻的职位。】
陶渊明轻声道:“王凝之固然庸才,当时官场风气亦令我不耻,故而我并未答应,在浔阳又住了六七年。”
【但陶渊明毕竟还是放不下“兼济天下”的志向,在三十六岁的时候又复出了,投到桓玄帐下做幕僚。
这个桓玄也比较有名,是桓温的儿子,据现在的史学家考证,桓家的祖上应该是三国时期,在高平陵之变中被司马氏杀掉的曹魏大司农桓范。】
曹操眼睛一亮,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嗯……暂时没有特别深的印象,不过可以回去让荀令君留意一下。至于那句被司马氏杀掉,曹操冷哼一声,已然在心中盘算起司马家的一百种死法。
【桓温也是个枭雄,曾经三次北伐,可惜最后失败了。他北伐其实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威信,但客观上确实打击了北方异族。当年他北伐前秦,转战灞上,迫使苻健退守长安城南,关中百姓牵牛担酒夹路迎接,许多老人甚至失声痛哭,说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见到官军。
沦陷北方的百姓,每一天都在期盼着王师北上。这样翘首以盼的百姓在南宋再次出现。
“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忍泪失声询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这是范成大出使金国,路过汴京的感慨。】
“啪——”预知的杯子重重落到地上,赵匡胤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住。
“陛下!”内侍慌忙想要上去搀扶,离得近的赵光义一把将身边的皇帝扶住,故作紧张道:“皇兄您没事吧!”
赵匡胤气得浑身发抖,血气上涌:“汴京……金人占领了汴京。这帮孽障,简直……简直愧对祖宗!”
即使开始已经听到了南渡,再得知汴京沦陷也仍旧给赵匡胤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更何况这首诗,寥寥几句,浅显直白,却字字沉痛,几乎扎进了他的心里。
但这还没有结束。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这是陆游笔下,沦陷区百姓痛苦而又无望地□□。】
赵匡胤赤红着眼,已经说不清是痛还是怒,赵氏子孙,无德啊!
南宋,山阴。
赋闲在家的陆游痛苦地佝偻下身子,一手盖在眼上,似是想要掩盖内心的创痛。他的另一只手上捏着一张诗稿,被捏住的一角几近残破,墨色的“王师”二字近似鲜血淋漓。
王师,王师何日才能北定中原?
咸阳。
嬴政也被诗中传递出的沉痛情绪所感染,不过他心里还有些疑惑,前秦,又是什么国家?那异族,竟敢以“秦”为国号?!